城池周边,密密麻麻布满了清军营帐,各色旗号飘扬,连衡水城内,都飞舞着清兵正白旗的旗号。
从十二月以来,清军连续攻陷衡水、武邑、枣强、巨鹿、鸡泽、元氏、临城等座城池,他们的兵锋己经遍及整个真定府、顺德府、广平府等地。无数的百姓家园被毁,子女财帛被掳掠。
原本的大明衡水州衙,此时己经插上一杆巨大的织金龙旗,宽阔的大堂之内,坐满了身着鎏金盔甲的清军将领,众人将头盔取下,尽是铁青色的前额头皮,脑后也均甩着一根细长的金钱鼠尾猪尾辫,丑陋至极。
密密麻麻身着水银盔甲的正白旗巴牙喇兵在堂外巡视,大堂之内,传来一阵接一阵的高声说话声。那些话,如果是明人百姓当然听不懂,因为他们说的尽是满洲语。一种阿尔泰语系,源自蒙古人,传自西方人,不论语言还是文字,都与中原汉人完全不同,与北宋女真人的汉系方块字,也一样不同,原本就不是华夏的语系。
众清将中,正白旗旗主、奉命大将军多尔衮,与正红旗旗主、扬武大将军岳托分坐上两旁。下左侧,八旗满洲各旗主,镶白旗旗主多铎、镶红旗旗主杜度、镶蓝旗旗主
济尔哈朗等人傲骆而坐。下右侧,则是八旗蒙古各旗主分坐。
“我大清兵马所向披靡,入关数月以来,深入明国数千里,攻占明国州县数十计,杀明国守备、千总以上将吏百人计,俘获人口财帛数十万,如此大捷,自崇德元年后便已少见,此番我大清勇士又可饱掠而归。”
说话的是多尔衮,他的话引起在场众清将一片嚎叫。
坐在多尔衮右旁的岳托也是矜持而笑。还有下的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自认资历年长,自然不能与在座小毛头一样喜形于色,也是轻抚自己鼠须,缓缓点头。
“趁此大捷,我大清勇士需继续南下!”
多尔衮的话又让众人兴高采烈。
随后多尔衮的话让众人安静下来:“可虑的是,明国兵部尚书卢象升己经领军南下,同样明国监军高起潜也率领数万关宁大军,集于真定府城。”
“高起潜不足为虑,不过卢象升颇为善战,我军必须要谨慎对待。”
此时屋内一片寂静无声,上月卢象升领军前往高阳时,连多尔衮都不敢触其锋芒主动避开,其余众人又怎会主动迎战?
一片安静中,八旗满洲镶白旗贝勒阿巴泰忽然站起身来,对多尔衮、岳托等人说道:“奉命大将军、扬武大将军,诸位王爷。卢象升率军南下,末将认为必须极为重视!”
他正色说道:“末将更认为,卢象升此人必除,否则我大清勇士饱掠所得,恐难
以运送出关。”
镶白旗旗主多铎也是道:“饶余贝勒所言极为有理,卢象升所部到了真定,料想很快南下,他们虎视在侧,亦步亦趋的跟随,什么时候奋起一击,这情况……实是堪忧。”
多铎以前对大明军队不屑一顾,不过定州大败后,到现在他仍是心有余悸。对刘衍等宣大军队的重视,比起阿巴泰来,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认为卢象升率部南下,需慎重以待。听他们这样说,就算余者各旗没有与卢象升所部交过手。但有这前车之鉴,他们不小心也得小心。
多尔衮缓缓说道:“如诸位旗主所言,明国卢象升率部南下,我等均需慎重。此人,本王必除之!”
随后多尔衮看了多铎一眼,说道:“豫亲王,你与卢象升所部交过手,你认为对阵卢象升所部,该如何着手?”
多铎仔细思考了一阵,说道:“回奉命大将军,卢象升所部装备的火器极为犀利,加上他们军纪森严,所以他们火器威力可以发挥到最大。末将在与其部对阵的时候,麾下勇士们根本逼不近其部几十步内,只是白白折损将士
随后多铎建议:“我大清兵入关来,缴获明国火炮不少,可以利用缴获的火炮攻掠刘衍阵地。只是可惜恭顺王没有入关,否则他军中火铳火炮众多当可与卢象升部对阵。”
多尔衮眉头紧锁,说道:“你再详细说来。”
多铎说道:“卢象升部的火铳极为犀利,他们的火铳,射程远,威力大。特别是战阵森严,他们的火铳手可严阵待我勇士进入射程后再作战,我大清的强弓劲箭,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除了火铳手,他们的长枪手、刀盾手也极为悍勇,我旗中重甲勇士结阵而战,根本攻不破他们的战阵!”
众人都是一片沉就,良久,多尔衮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