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情,宫里宫外都没人隐瞒,是以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趁着皇后有孕,爬上了皇上的龙床。
可事情的原委,只有事主知道。
身为皇后娘娘的婢女,洛鸢从不解释,她只知道自己叫时蔷,是皇后娘娘的婢女,在皇后最困难的时候,就该为皇后排忧解难,有孕也是存着自己的心思,若是皇后娘娘诞下的是公主……
当然,如果是皇子就更好了,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可以成为嫡皇子最忠诚的左膀右臂,誓死效忠皇后娘娘与嫡皇子,也可以作为他们的利刃。
洛鸢将一切都盘算好了,却唯独没料到,皇后会出事……带着腹中的嫡皇子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同灭顶的打击,让洛鸢所有的光都消失了。
皇后本就是她在宫里的精神支柱,如今皇后都不在了,那自己的所有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她本就厌恶皇家,厌恶皇帝,只是因为想守护先皇后,才会留下。
没有了意义的地方,便是死,也要逃离!
“倒是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忠诚。”温枳面色凝重,满脸都是钦佩之色。
叶子沉默。
“是啊!”四月继续说,“此前议论纷纷,都说她是为了荣华富贵,所以才会爬上皇上的龙床,谣言纷纷,她从未解释过,甚至于……宫里传出的消息,说当年那些流言蜚语是她自己放出来的。”
叶子一怔,“为何?”
“因为只有身负恶
名,她的子嗣才没有继承大统的可能,她是真的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先皇后的身上。”温枳低低的解释,嗓子眼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酸涩。
所谓脊背交付,性命相交,大概就是如此。
当年先皇后能冒着被株连的危险,护住洛家那一点点血脉,那么洛鸢就敢用自己的余生,拼尽全力为皇后筹谋,死亦不可惜。
只是,被皇帝坏了计划……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只想着报答先皇后的大恩大德,可最后的心死如灰……”温枳摇摇头,“几乎无法想象,那时候的她该是怎样的绝望?”
什么都安排好了,最后却输得一败涂地。
她生命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好可怜。”四月哽咽。
叶子敛眸,那是高高在上的地位,明面上没办法骂人,但心里可以骂几句,真不是个东西!
“以后都会好起来的。”温枳说,“她眼里有光了。”
重燃的。
四月和叶子齐刷刷扭头看她,面面相觑。
眼下的局面,有人欢喜有人愁,比大皇子更发愁的是三皇子隋怀睿。
母妃被降位,自己被禁足。
若只是维持原状也就罢了,偏偏还冒出个四皇子,且这四皇子还颇得帝王宠爱,还是新科状元,说明是有点实力的,如今跻身朝堂,等着文武百官都向他靠拢,那自己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连大皇子那个废物,都胜过自己,怎么能不着急呢?
“殿下?”刘贵进门,“您晌午
未食,可莫要饿坏了身子。”
隋怀睿哪儿有心思吃饭,“宫里如何?”
“殿下放心,虽然贵妃娘娘被禁足,但消息还是可以送出宫的,娘娘让您不要再为了她而惹怒皇上,让您静下心来筹谋其他。”刘贵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开口。
傻子都知道,静下心来筹谋其他,筹谋的是什么……
“洛时节怎么会是四皇子呢?这母子二人怎么还没死呢?”隋怀睿是知道这母子二人的,当年洛鸢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此前洛鸢一走,皇帝便派人满天下的搜捕,可惜都未能找到人,这次便也在帝王心里扎了一根刺,今儿这根刺拔了出来,还在帝王身子不大好的时候,可想而知热血上头的帝王,也许会因为这愧疚将这皇位交付在洛时节的身上。
“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乡野归来的人,一声四皇子就能坐在父皇的身边,站在满朝文武跟前?本王、本王是三皇子,是父皇一手扶起来的皇子,母家尊贵,却被禁足在此?”隋怀睿气得连桌子都掀翻了。
这一下子,惊得刘贵赶紧跪地磕头,真的是大气不敢出。
“这件事,本王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们想占便宜,也得看本王答不答应。”隋怀睿眯了眯眸子,“不是想要皇位吗?那本王就看看,他们母子有没有这个命,承得起这天家富贵?”
刘贵心惊,慌忙低声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