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
安瑶迎上他的目光:“一切如皇上所愿。易安军定会护佑大恒,江山永固,锦绣安宁。”
顿了顿,“但在此之前,臣女想请求皇上,让臣女见二皇子一面。”
她始终自称“臣女”,不称“臣妾”,仿佛那场大婚从未存在。
“孤允了。”
唐辞寒将手中红伞递给她:“雪下大了,带着吧。”
安瑶接过,行礼:“谢陛下。”
唐辞寒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白衣,红伞,在茫茫雪幕中渐渐模糊。
恍惚间,那身影竟与记忆中江清若的模样重叠。
他自嘲地摇摇头。怎会有这般错觉?
分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这世上只有一个江清若。
也再无江清若。
当夜亥时,安瑶回到未央宫,便自戕了。
唐辞寒从回忆中抽离,平静地看向二皇子:
“我可没有亲手杀她。太医诊断,是突发恶疾,不治身亡。”
二皇子道:
“谁信!你定是拿她在乎的人要挟她!”
“哦?”唐辞寒缓步走近,“你觉得她在乎的人是谁?”
殿内陷入死寂,只余二皇子粗重的喘-息声。
唐辞寒忽然轻笑:
“铮之,你对自己这般没信心啊。”
“少在这假惺惺。”二皇子别过脸,“要杀便杀,何必废话。”
“你是我弟弟。”唐辞寒语气温和,眼底却暗流涌动,“我如今是明君,自然要仁厚待你,怎会杀你?”
二皇子猛地看向他:
“仁厚?你和父皇有何不同?不过都是卸磨杀驴!你若是真仁厚,就不该逼她自尽!”
唐辞寒唇角微扬:
“所以,你也感受到我之前的痛苦了吗?”
二皇子瞳孔骤缩。
唐辞寒看见他眼中溢出的恨意和痛楚,依旧含-着那抹端方温润的笑。
过了一会儿,唐辞寒主动挑起另一个话题,道:
“说起来,我很好奇,之前我送你的那包松仁糖,你有没有吃。”
他没有再用“孤”自称。
二皇子没好气道:“扔了。”
“扔了作甚?”唐辞寒失笑,“我还不至于蠢到在糖里下毒。”
“我知道没毒。”二皇子闷声道。
唐辞寒神色缓缓地变得认真:
“其实,那时,我是真心实意想送弟弟糖吃的。”
“巧了。”二皇子扯了扯嘴角,“那时,我也是真心不想吃讨厌的兄长给的东西的。”
两人对视一瞬,竟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竟真有几分寻常百姓家兄弟的熟稔,仿佛又回到少时斗嘴的光景。
笑声渐歇,室内重归寂静。
二皇子道:“陛下,成王败寇,赐我一杯毒酒吧。”他顿了顿,“这次,我会喝的。”
唐辞寒摇头:“你是孤的亲弟,岂能死在朕手里?平白污了贤名。”
二皇子了然一笑,尽是自嘲。
皇帝转身欲走。
二皇子道:
“我要和她葬在一处。”
皇帝脚步未停,道:
“她不是你的妻。”
短短六个字,如利刃剜心。
殿门重重合上。
唐琸旭望着紧闭的殿门,轻声道:
“你倒会报复。”
江清若不成你的妻,你便让我死后也不得与念安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