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过后,楼水水在床上躺了五天,如果不是她本身的恢复能力惊人,估计没有个十天半月都别想下床。水清无鱼见到当时倒在血泊里的楼水水时,被吓的魂儿都要丢了!当时的凄惨状况比途中受到截杀那次也好不了多少,可见李家兄弟二人可真的是下了狠手!
“水清,要不我们逃走吧。”楼水水耷拉着脑袋,闷声道。
水清解着绷带的手一顿,努力换上轻快的表情,笑道:“反正主子在哪里,水清就在哪里。主子去哪,水清就去哪。”
楼水水无法忽略水清清亮的大眼睛中深沉的担忧,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笨水清,嘿嘿,我只是胡乱抱怨一下罢了。别忘了,我可是镇凉王世子,这世上还没有我摆不平的事!再说了,我就是走,能走到哪里去?这个身份走到哪里都是摆脱不掉的啦,反正这里有吃有喝,咱们就凑合着住吧。”
水清听世子语气轻快,似乎真的没将这些天的事放在心上,不由松了口气。世子现在是什么处境,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凉州的人没能成功刺杀世子,现在肯定在伺机而动,沧州又有许多不服的将领虎视眈眈,虽然世子在这里很受苦,但是她隐约能猜到其中的用心。这些人,应当都是死忠与楼氏正统的吧,他们应当不会真的害了世子。
楼水水卧床期间,城主傅文远探望过一次,楼水水听到那没进院子就老大的哭嚎声就是一阵头疼,和傅胖子腻歪了几个时辰才好不容易把他送走。
楼水水想起肥嘟嘟的傅胖子就不由无奈的叹了一声,她摁了摁眉心,真不知道傅胖子吃错了什么药,不是传言此人极其毒辣么,为什么她只觉得他是个二的没边的死胖子呢?
把事情交给他办应该不会有错吧?希望如此啊!
凤青衿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一副臭臭的表情。
楼水水迅速拢好衣服,警惕道:“进来不会敲门么?”
凤青衿哼了一声,不情愿道:“门是开着的,况且,你我都是男子,难道你还怕什么?”
“我自然是怕的,怕你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对我见色起意,怎么,你有意见?”楼水水冷笑着嗤道。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凤青衿脸色铁青。
“哦?”楼水水瞄着凤青衿紧攥的拳头,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好笑。“我欺人太甚?比起某些提着剑就要打要杀的,还滥伤无辜的人,我自认善良多了。”
“你!”凤青衿拳头握的咯咯直响,额上青筋直跳,看起来甚是可怕。
“我什么,难道你要对一个受伤的人出手么?也对,我当初许诺过,无论你何时来挑衅,我都会接着。那么,你来杀了我吧。”楼水水神色越发冷淡。
凤青衿气的胸膛鼓动,他一拳砸在身旁的桌子上,一张结实的梨花木方桌登时四分五裂,碎成了渣渣。
凤青衿一步步走到楼水水窗前,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她,就在楼水水以为凤青衿会出手,水清已经做好拼死护主的心理建设时,他嘶哑的开了口。
“楼水水,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不择手段?还是阴险小人?我凤青衿即便称不上坦荡荡的君子,也绝不会辱没了楼字大旗!”凤青衿伸出手,掌心处躺着一枚钥匙。“这是于伯伯要我交给你的,风雪亭地底密室的钥匙。”
楼水水拿过钥匙,没想到凤青衿竟然真的不是来找茬的,不过她心里还是对他有疙瘩,这个自大狂!
“楼水水,我会正大光明的打败你。”凤青衿转身就走,心神不稳之下竟与端着一盅汤进门的无鱼撞在了一起。无鱼惊险的稳住汤盅,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抬头,正与凤青衿惊慌的脸对了个正着。
无鱼没好气的轻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屋里走。
凤青衿看着无鱼的背影,伸手想拉又迟疑的顿在了空中,他咬牙又咬牙,神色又是羞愧又是窘迫,最后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无鱼抱拳低头,行了一个江湖礼。
“对不起,请原谅!”凤青衿大喝了一声,也不抬头看无鱼的反应,身形一闪,就没影了。
无鱼讶异的转身,又愣愣的看看楼水水:“主子,刚才是……”我听错了吧。
楼水水惊讶的一下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没想到凤青衿这么骄傲自大的家伙也会道歉,不过这性格也太别扭了,竟然还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江湖礼,而且道完歉就跑是什么意思?难道害羞了?哟,这样看来,他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人家向你道歉了,你接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