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第一眼并没有看到那个女人。

而是看到一个老头蹲着对我很近。

他的嘴巴差点就要亲上我了。

我怀疑他，刚刚对我做了人工呼吸。

我有点恶心，不是我不感激他救我，而是他好像几天没刷牙了，口气有点臭。

出于本能，我还是轻轻推开他，让他别把嘴巴对我那么近。

等我坐起来，才带着疑问问他:“那个救我的女人呢？”

老头嘿嘿笑了笑:“女人?要不是我捞你上来，你就被淹死了。还想着什么女人?”

我有些犯糊:“是你救了我?”

“也不算说是我救了你。刚刚看到河底，突然浮上个人，我就拿网兜捞你上来。应该说，是我捞了你上来。”

老头说完，拿起旁边的鱼竿和网兜朝湖边走去钓鱼。

此刻我脑海里有些混乱，头也有些疼。

不断回想刚刚在湖底遇见的怪事。

难道刚刚在湖底所见是我的幻觉?

我就说，世界没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对于老头救我一命，我还是很感激的。

本想掏点钱给他作为报酬，报答他救命之恩，但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我之前，跟一个叫光叔的包工头在市里工地干活，二百五一天。但我这个人经常摆烂，三日打鱼五日晒网。反正口袋里还有饭钱，我绝对不会去开工。

恰好今天喝醉花光了所有钱，现在身无分文。

没有钱，我便打算走到老头面前跪下磕一个响头。

但我刚跪下，老头便发怒拉起我责骂:“你想折我寿吗？跪我干什么?”

我纳闷，不晓得老头是什么意思。

他救我一命，我跪他一个响头，不是很应该吗？

难道他想要钱，才说这种话?

我刚想告诉他，等以后有钱再给点他。但老人抢先一步说话:

“小子，你乃天人，今日命不该绝，是因为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要是向我下跪，我万万受不起！”

天人?

我差点笑出声来。

我父亲等了我十七年，也等不到我有所作为。

我母亲养了我二十多年，把我越养越废。

如果当年，我母亲生我的时候，没有遇到怪现象，也许我们一家人的命运都会有所改变。我父亲起码不会留命等运，我姐也不会意外出事。

想起这种可笑的事，我其实很恨自己。

恨自己为什么早不生，晚不生，非要打雷的时候出生。

甚至有时偏激起来，我还想过，如果我当年夭折就好了，起码不会祸害我一家。

这个老头说我是天人，我一成都不信。何况，他是谁？他怎么知道我是天人?

他不允许我下跪，但我也不想欠他的。

我虽然活得一塌糊涂，但我这辈子并没有欠过别人一个人情。

小时候，我和我姐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们也没去向别人施舍过一顿饱饭。

这不止是骨气问题，更多的是，就算我们去求别人施舍，别人也不会可怜我们。

认识我们的人都看不起我们一家。

从小至大，我没有朋友，没有玩伴。

所以我天生性格很自卑自闭，也很要强，对这个世界很偏执。不想欠别人的，但也不想别人欠我的。

我现在确实没钱，但我可以去打工赚钱报答老头的救命之恩。

当然，我不会只是口头上承诺要报答他。

为了让老头信服，我把衣服脱了，撕成一块布，然后咬烂手指，写了一万块欠条给老头。

老头被我的操作惊呆了，他哭笑不得摇着头:“你这小子，嗔恨之心太强，要是不改变，我怕你日后会误入歧途。”

误入歧途?我想我早就误入歧途了，只不过没有去做杀人放火之事而已。

在我姐走的时候，我就已经活得人不像人了。

我把借条放在老头的网兜，对老头说了声谢谢，然后朝家中方向折返。

本来还想把摩托捞上来，但想想还是算了。

烂摩托而已，不值钱，几百块买的黑市车。

回到家中，想打个电话问工头光叔有没有活干，没想到手机被水泡坏了。

我现在没有多余的钱买手机，便把手机拆开放到天台上晾干。

坐在天台上的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