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王朝平康初年,荣国府中。
“夫人,可是醒了?”半梦半醒间,贾莫氏耳边响起丫鬟春喜的声音。声音不高不低,勉强能将人喊醒,却透着很明显的紧张。
“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贾莫氏护着高耸的肚子,小心翼翼的坐起身子,那双剪水秋眸盈盈荡漾水光,粗粗一瞧,便觉人清爽。
老祖宗那边送过来了不少东西,不是奴婢疑心:今天荣安堂的春喜过来说:史夫人带着史小姐过来和老太太密谈了一会儿。
莫氏捂着肚子,忍不住落下泪来。她本是边疆战场上的医女,家中世代从医,因受到去世皇后巫蛊案的陷害,被发配边疆。家中祖父自此对官场感到害怕,自此再也没入京城一步。
贾家代善在战场受伤被他所救,却忘却了前尘往事。俩人日久生情,结为夫妻。后经祖父治疗,善哥哥想起来了家中往事,派人回府禀告。自从回了这家府,善哥哥再也不是她的了,莫氏心里一紧,这辈子陪不了善哥哥一辈子,我也要让他记我一辈子,要让我的孩子坐稳这荣国府世子之位。春喜,你去将我妆匣子最后一层的瓶子拿来。
“小姐”,春喜眼中含着泪,哽咽着。
“我这身子,你知道,祖父他们花费了多少功夫,会吃饭起就会吃药了,要是平心静气,不动怒,不动气可能还能苟延残喘几年。但你看,史家等不及了,等着我腾出这大奶奶的位置。”
是我对不起祖父的教养之恩,对不起爹娘兄弟的爱护之情。但要让我的容颜摧毁,被大爷忘却。不如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逝去,我要善哥哥永远记着我。生同衾是做不到了,但我要死同死同椁。
把这药换到史家探子手中,下去吧,我想静静。“珠胎毁月啊,没想到我到用上了害我莫家沦落到此种地步的药”。
细雨绵绵,春寒料峭,明明是初春时期,却因为连绵不断的细雨而有些寒冷。
雨儿,你身子重,慢点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你最爱的第一楼的云片糕,你放心,我会说服老爷太太的。当年我在战场失踪史家姑娘等了这么久,我可以多给她补偿,已经对不起她了,我不能再对不起我的雨儿。善哥哥,雨儿不好,雨儿要你心里永远只有我一个。莫雨心里说着。善哥哥,你身上熏了什么香啊,很好闻啊,是吗?你喜欢,我让青竹都给你送过来,这是最近茜香国新进上来的,圣人听闻母亲喜欢,都送了过来。
“夫人,厨房送过来了安胎药”。春喜回到。善哥哥,你喂我好不好?代善端起了药,勺子转了转,舀了一勺送到了莫氏嘴边。乖乖喝药,我知你不喜欢药的苦味,让丫鬟准备了蜜饯,等会你含在嘴里,消消苦气。
莫氏轻轻张开了嘴巴,一口又一口,好像在喝什青汁玉露似的。慢慢她头上渗出了点点汗,肚子也开始疼,甚至吐了血,倒在里代善怀里。
荣国府的偏院暗香阁里,隐隐约约传来女子的呼通声,传来的尖叫一声比一声凄惨,仆妇端着热水来来往往,看的人心慌不已。
荣国府贾源之妻许氏正守着,她劝慰这代善,又不停催促着去请太医。明明是春寒陡峭的季节,倒硬生生的急出一肚子汗,贾许氏念叨着: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愿您能保佑我的孙儿平安降生,信女愿茹素一年,为您塑造金身。
“太太消消气,那送药的小贱人已经被捆这了,等奶奶顺利生下小主子在审问。”古嬷嬷的见状连忙捧上一杯茶,劝到:“奶奶这头一胎,难免会久一点”
贾许氏有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不过莫氏这情况特殊,她总怕是史家那边出了手。善儿这件事她也愁的不清,莫氏对代善有着救命之恩,莫家有治好了代善一身的伤,要不然筋脉禁断,善儿的仕途就此结束了,更别提还成家立业了。而史家又是老亲,霞姐儿也等了代善三年,如今双十年华,姑娘家家年华是多么重要啊,难道真能看着她绞了头发做姑子去。老爷意思一为大一为小,霞姐儿是父母之命的,当然为大。但对莫氏,贬妻为妾,善儿又不愿意。
这古嬷嬷话音刚落,就见稳婆满手血从产房出来,叫到:不好了,夫人难产了。
代善扯着太医过来,五十多岁的老头被拉的要飞起,气喘吁吁的。催着太医给莫氏看看,王太医也到了知命之年了,没那么多讲究,直接跟了进去。银针闪现,血止住了,“拿老参来,我开药方,三碗水煎成一碗,喝下”。
“太医”,贾许氏一脸关切的说到:“莫氏的情况怎么样了,你就直接说吧”。
不知老太太可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