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婷再次开口,“我会活着等他出来,活着。”
许深霖有些惊讶抬眸,半响才说了一句,“你可以改嫁。”
陈金婷说,“深霖,从我嫁给南城那天起,我从来没有想过改嫁,他死,他活,我都陪着他。”
陈金婷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多做停留,从书房里安静退了出来,看到门口端着鸡汤的我,对着我笑了笑,犹如来的时候那般安静,细润无声,她背影永远那么挺直。
要是问我这辈子最佩服哪一类女人,我会很明确告诉你们,是陈金婷。
能够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荣辱共存,我想这个世界上虽然有一半的女人能够做到,可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像她这样坚定与平静,好像十几年的等待对于她来说,只是口头上一串数字。
我感慨了很久,忽然第一次觉得死去的人并不代表不幸福,而宋濂这辈子也许用自己的死占据了江南城整颗心,而陈金婷却什么都没得到。
宋濂这一招真是绝。
陈金婷离开后不久,我怀孕四个半月,每天嗜睡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不想动,又加上天气冷,窝在家里更加。
许深霖忙过那一阵后,已经将手头上工作放下了一些,陪着我在家里养胎,每天陪我在家里他也不嫌闷,我打瞌睡的时候,他就揽着我在怀中,腿上放着一本书,偶尔翻一页。
这样的日子没有波澜,却总觉得特别安定,好像一眨眼我们就这样一辈子。
陈金婷上次随口一说给我孩子织的小毛衣,没想到半个月后那小毛衣就被她差人送了来,男生女生各两件,手工很细,毛衣料子很软。
摸在手中细软轻柔,我对着那阿婆说了一声谢谢,让她帮我也谢谢陈金婷。
那阿婆点点头,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我抬眸看向她问还有事情吗?那阿婆忽然哭着说,陈金婷已经离开了,去了五台山上清修了,并且求着让我去劝劝她。
我听闻了这个消息,楞了半响,那阿婆是陈金婷家做了一辈子仆人,陈金婷几乎是她一把手带大的,她一直在那里苦苦哀求着我。
我没想到陈金婷会走上这条路,那阿婆眼泪婆沙的说,“宋小姐,金婷一直是一个倔强的人,她怎么那么想不通,山上过的是什么日子,她从小就锦衣玉食惯了怎么受得了那样的苦处,您一定要帮我去劝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