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稷与宗弼关于议和的交谈,白灿臣已经无心听下去,此刻她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了防范身边这头野狼身上。
溯浅看她一副戒备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随即去听凉亭中两人的谈话。
宋稷与宗弼并未谈论多久,关于议和,是双方使节该做的事,宋稷身为皇帝还不至于放下身段去跟宗弼商量那些条款,只是说了些别的事,都让溯浅听在了耳朵里。
很快谈话便结束了,宋稷率先起身出了御花园。
宗弼在凉亭站了片刻,临走时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假山的方向。
溯浅眉头微皱,白灿臣悄声道:“怎么,是被发现了?”
溯浅微微摇头:“应当是没有!”
白灿臣这才松了口气:“好了,你想听的也听到了,咱们该出宫了!”
溯浅略一沉思,此次是第一次潜入大内,还是收敛些好,待此后多进几次,对这大内熟络之后再做计较!
于是同意了白灿臣出宫的提议。
溯浅仍是扮作中官的模样,在前面引路,两人顺利的出了宫。
“白姑娘!”
一个声音叫住了白灿臣,白灿臣顺着声音看去,竟是陆余,在宫门外候着她。
“原来是陆将军,不知陆将军在这等着小女子所为何事?”白灿臣故作笑颜,这个陆余虽然有些谄媚,但本着低调的原则,却不好在宫门处让其难堪。
陆余脸上堆着笑,指着一辆马车道:“皇宫距离白府尚有些路程,下官特地在此候着,用马车送姑娘回府!”
溯浅面色有些不虞:“陆将军,王大官差遣奴婢送白姑娘回府,便不劳烦将军了!”
溯浅不想让她上这老货的马车。
陆余瞅了她一眼,冷着脸道:“你是皇宫里新来的内侍?王大官让你送白姑娘回府,你可叫了车轿?白府相去此地有些脚程,白姑娘这等娇贵的身子,怎能跟你这贱人一般走回去?”
说着又对白灿臣露出标志性的谄媚:“白姑娘请上马车,由下官亲自护送姑娘回府!”
白灿臣有些为难,这陆余她是不想有过多的接触,但是方才假山后在那种情况下被这屠公子夺去了初吻,让她对其起了戒心,生怕这位原主的“同门师兄弟”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更怕被他知晓自己的身份。
罢了,陆余这人自己虽然不太喜欢,但他也只是想巴结自己,以后不再见他就是。倒是这屠公子,看起来人五人六的,谁知竟如此的不规矩,若是跟他一起,保不准还会发生什么事,还是离他远些的好!
这般想着,白灿臣淡淡的说道:“多谢中贵人相送,宫中事务繁忙,不敢麻烦中贵人,小女子由陆将军相送,这便告辞了!”
说着白灿臣转头上了马车。
陆余笑呵呵的坐在马车前,扯起缰绳做起了马夫,“驾!”
两匹马迈开步子,车轮声在地板上咯咯作响。
溯浅望着远去的马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女人是傻子吗,看不出那姓陆的不是个好人?
重重的哼了一声,溯浅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脱下了身上内侍的服饰。
马车辚辚,很快便到了白府。
“吁!”
陆余止住车马,跳下车撩开帘子:“白姑娘,已经到了府上!”
白灿臣从车上下来,说了声“多谢陆将军”便头也不回的进了门。
陆余也不计较她的无礼,反而有些乐滋滋:“还好俺老陆有眼力见,攀上了白姑娘这朵高枝,这守城官俺也做的够久的了!”
想到这里,他跳上车,一挥马鞭,哼着小曲儿便往北门关而去。
话分两头,白灿臣回了白府便一头扎在了内院,而溯浅这边,则换了身便衣,由珠儿陪着她在临安街上闲逛。
溯浅虽然身为公主,但自幼时便跟着师父在山中学艺,不曾接触过闹市,后来又常年带兵征战,几乎没有空闲时间。是以她这么多年来,竟从未真正的逛过街,况且大离朝地处西域,风土人情与江南又有所不同。
“这临安城如此繁华,不知当年的东京又是何模样?”
溯浅一路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各种门市摊贩,有些眼花缭乱,不由得感叹道。
珠儿在一旁也看的有些入迷:“奴婢也不知,奴婢自打跟着公子,就在虎思斡耳朵了,那里与这边的景象截然不同。”
溯浅点点头,虎思斡耳朵是大离朝如今的国都,也是屠卢氏王庭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