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墨王把控不住自己,侍卫急着让他离开,墨王一振手臂,大吼道:“孤不走”。
然后对着身边的两名侍卫道:“你们两个,看清楚这里的每一个人,孤要让他们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一个也别想跑”。
两名侍卫同时朝着那边看去,熙熙攘攘,少说有上百人,几乎同时,他们深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也顺着从上到下滑动了一下。
这一次,他们没有回答“是”,只是不约而同朝后退了两步。
墨王见无人回应,转头看向了他们,这时,一名侍卫指了指后方道:“观主说话了”。
墨王立刻回头,口中说道:“终于发话了,敢情打骂的不是他,他倒不痛不痒的待到现在”。
火烽炎道:“诛魔观现在已交在我的手上,我跟你们所有人保证,只要诛魔观还有一人在,就能保你们安宁”。
一位前来之人,对此丝毫不悦道:“你看看你的年纪,毛头小子一个,现在是年少气盛能说出这样的话语,一旦碰上厉害的妖魔,怕是被吓尿了裤子,也记不得此时的豪言壮语了”。
这一句话不仅激怒了每一位诛魔观弟子,也寒了每一位父母的心。
一位弟子的父母站了出来,眼噙着泪水道:“我们的孩子是有保护天下的职责,可不是护你们这群狼心狗肺之人的,每一次他们出战,我们担惊受怕,我们不想他们舍命而为,只想他们尽力而为,可他们从不听予,他们要护这天下护你们,就必须将生死置之度外。你们质疑他们,你们不满他们,那在你们之中,你们来挑一位能担的起此责之人,你们来挑一位在你们心中能与老观主不分轩轾之人”。
这时,一片寂静,稍微大一些的喘息声都能听的清晰。
父母接着道:“既然无人能担,那孩子们只能继续当这儿的弟子,来尽他们的职责,来护这山海天下”。
如果有可能,这儿的哪一位父母不想把孩子带回家,从此膝间尽孝,享儿孙承欢,可这一切,从被挑选进诛魔观开始,便只是妄想。
“那这儿的弟子还是给他们当好了”,一名男子明显心虚道。
可刚说完,脑门上便挨了旁边一老奶的重重一掌道:“你小子你闭嘴吧”。
老奶看着上了年纪的衰老,可说话的气焰和使下的手劲却跟年纪搭不上半点关系。
她瞪圆着凸陷的眼睛,面目凶狠道:“光说怎么能让我们心安,你说会不顾生死,尽心尽力,谁能看见,反正我是看不见”。
诛魔观弟子的父母纷纷上前,虽气愤她说的话,可碍于她的年龄,还是尊敬道:“那你想怎么样?”
老奶将身旁的几人接连推开,气焰十足的指着所有的诛魔观弟子道:“写,写下”。
“承诺吗?”
老奶呲鼻道:“承诺算什么,你们能守的住吗?”
“那要他们这些孩子写什么?”父母心疼道。
“写,就写遗书”。
老奶的话一出,齐刷刷的目光朝着她看去,父母们各个瞬间眼角噙泪,看着眼前的孩子,这是要了他们的命啊。
一位母亲捂住胸口,难以掩饰的心痛,她微屈着双膝,靠在孩子的怀中,对着老奶哭诉道:“你也是一位母亲,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的孩子现在就在我的面前,你让他写遗书,当着我们的面写遗书,一字一句他该有多心痛,而我们,你要我们如何去接,如何去看”。
老奶对他们的悲伤熟视无睹,心似乎都是冰冷的,她继续道:“当诛魔观弟子的父母多威风,你们享受了那么长时间的追捧,现在做这么一点点小事,不伤身骨的小事,也做不到吗?说到底,倒是你们精明,被羡慕夸赞时你们笑脸迎荣的,现如今,又卖哭求惨的,哄所有人同情,可你们忘了,我们今日而来,可就是来要个心安的”。
“好,我写”,一名诛魔观弟子站了出来道,为免老奶对自己的父母再说出些伤害的言语。
这时,一位位诛魔观弟子一个接着一个也站了出来,他们手拿纸张,挥笔写下遗书。
父母们在一旁看的心碎,他们若写下遗书,那每一次战后活着便也成了罪过。
昭雪拿着纸张待在一旁,老奶直言道:“那个长得丑的女子,你怎么不写,还舍不得性命吗?”
昭雪其实不是不写,只是写了也没人看到,哪怕有天她尸骨凉透,这也是封送不出的家信,也可以说,根本无人接收。
墨王在一旁看的简直想脱鞋甩出,他重重的一拳锤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