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一时静住,周遭的一切好像也紧随着她静止,连刚脱枝的落叶也停留在半空之中,可曾经在墨国的记忆,与父王的温馨,却天旋地转滚滚而来。
终于,她不顾晕眩的脚步,走到了卞峥的面前,她对着他说道:“你是遵父王的命来杀我的,你杀了我吧”。
可卞峥依旧拱手跪在地上,昭雪一把拉住他衣服,想要将他拽起道:“你杀了我啊,起来,你杀了我啊”。
颤抖的手在悲痛的心境下使不出一丝丝力气,昭雪顺势倒地悲怜道:“你告诉我,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父王不会死的”。
“公主”,卞峥喊道。
公主一出,昭雪放声痛哭,她朝着卞峥跪下,一遍遍乞求道:“我再也不逃了,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父王不是说,他会亲自来取我性命吗,你这就回去告诉他,你找到我了,我哪都不走了,我就在这等他,你去告诉他,我在这里,好不好,你让他来,你替我求他,你帮我求他过来”。
“公主,墨王已死”,卞峥道。
昭雪一下抬起头来,满脸泪痕的看着他:“你对我就这么残忍吗?一个美梦都不能给我吗?”
待到昭雪情绪稳定,卞峥才将她带回了墨国,只是废墟尘土,以前那么富贵华丽的宫殿,再也识不出它当初的样子。
卞峥带领她来到了一处荒土,昭雪看着上面,松散的土渣,一见便是刚翻新不久的模样。
卞峥道:“墨王和王妃死之后,我便偷偷的将他们的尸骨埋葬在了这里”。
昭雪只是心无波澜的看着,父王也是堂堂一国之君,就算死了,也会被厚葬,怎么会潦草的埋在这里,这儿,绝对不是他们。
昭雪对着卞峥心平道:“卞峥,你是不是忘了,我父王有冰菱,冰菱能护他血脉,他不会死的,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他若受伤了我能替他疗伤,他若中毒了我也能给他解毒,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我都能救他”。
“公主,墨王真的已经死了”,卞峥道。
“不可能,冰菱是前朝今夕守护墨国君王的唯一至宝,它的力量你还在怀疑吗?”昭雪道。
“属下从来不怀疑冰菱之力,只是陛下早已将它渡给了你”。
什么,昭雪瞬间震惊,怎么可能呢,冰菱延传,只有历代君主才有,父王一直位居王位,怎么会把冰菱给了她。
“可事实如此,在您离开墨国的那天,陛下就把能护命的冰菱给了你”,卞峥道。
“不可能,绝不可能”,昭雪怒喊道,明明那日父王是想要杀了她。
她拼命的抓住卞峥的衣领,她不相信,要她如何相信,她大声的质问道:“一个要我死的人凭什么要把护命的东西给了我,你说为什么?”
“公主,您的法力是压制不了冰菱之冻的,难道你一直就没有察觉吗?”
卞峥的话一出,昭雪眼泪立刻充斥了整个眼眶,她缓缓的松开手,悲痛的难以喘息,她怎么忘了,她曾经一直受冰冻刺骨之痛,原来那不是重伤所带来的遗症,她怎么一直都没察觉。
她急忙解开脚腕的灼鞭绳,她看着已夜幕的天,现在便是寒冻痛骨最厉害之时,她忍不住握紧了手掌,她看着自己衣服上渐渐结出了沙冰,眼角的泪变成冰霜,原来,原来父王真的把冰菱给了我。
昭雪无力的瘫软在地上,眼中是悲痛无光,一种我见犹怜的破碎之感,她喃喃的问出:“父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卞峥道:“曾受陛下吩咐,墨国上下不得向您提及半句此事”。
既然如此,那便也不过问了,昭雪表情木然,轻言道:“那墨国因何灭国,父王母妃因何而死总该告诉我了吧”。
卞峥答道:“墨国王室魔皿之力泄露,十日前,遭仙门逼迫,墨王携手王妃自尽于殿前,并将墨国百姓驱散,宣告墨国已灭”。
“仙门?”昭雪道。
卞峥点头道:“是那些纳入诛魔观的仙门,自从被诛魔观救下,恢复了元气,便亲征墨国,以魔皿为由,诛墨王,散百姓”。
昭雪此时如一道天雷深深的劈着在身上,她不顾生死救下的仙门竟也成了害死父母的利器,她受封而得的功成名就到头来竟是自己的一场糊涂。
她犹如行尸走肉般回到了诛魔观,看着从身旁走过的一位位弟子,她眼中带着报仇的决意。
刚才卞峥便问她:“公主,您还要回诛魔观吗?”
昭雪回道:“回,施以之恩,怨之相报,我怎么能答应呢,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