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袖素手,倒下一道银白的酒液,又端起酒樽凑向西日昌。我则退后一步,默默为她悲哀,这个与我一般年龄,曾一度被西日昌宠幸的女子,是愚昧的。
西日昌没有接她的酒樽,胥嫔尴尬的放下了,这个时候她也意识到哪里不对了,但西日昌面上还带着笑,所以胥嫔问:“陛下命臣妾住昌华宫,又宣臣妾来,难道不是要臣妾来服侍陛下的吗?”
西日昌摸了下她的脸,她借机又往他身上靠,被推开了。胥嫔倒在地上,听西日昌悠悠道:“早年觉得有几分相似,怎么越长越不像,越长越难看呢?”
胥嫔神色一变,她自然知道西日昌说的是谁。
“陛下……”胥嫔委屈的喊了声。我瞅她模样,别有一番酸溜溜的女儿态,或许当年正是这副模样投了君王眼,这样的神情姿态,我身上从未有过。
西日昌抬手示意她起身,而后对我道:“西门,这人就交给你了。她什么时候能跟孙文姝一比,什么时候就放她出去。”
我应了声,心下寻思,命我调教完秀女,又要我调教他后妃?孙文姝得体,是孙文姝本就聪慧一点就透,这个胥嫔可没孙文姝的眼色。
胥嫔对我幽幽道:“往后还请大人提点。”
“下去吧!”西日昌一摆手。
胥嫔刚要走,想起事来,柔弱的问西日昌:“陛下,臣妾的宝林宫人一个未带,能否调几个来……”
西日昌打断道:“你是来当奴才的,不是来当主子的!”
胥嫔含泪谢恩而去。她走后,西日昌对我招手:“以后别对她客气,当年你手起剑落也不见客气,这会怎么礼让区区一个胥嫔了?”
我的房子少了一堵墙后,西日昌修缮的很慢,所以我就住了他的寝室。
卷十;7(修)
7
次日一早胥嫔来到西日昌寝室,这才彻底明白过来。她惊骇的望着正在穿衣束带的我,我懒于理会她,径自穿戴整齐出了门,将她凉在寝室里。
我走了不远,听到胥嫔在寝室里喃喃:“西门卫尉……”她叫的不错,白日我就是西门卫尉。上午安排妥理完皇宫侍卫的相关事宜,下午我的事更多,往书院的路只走了一半,就被西日昌召见。
偏殿里众臣散尽,西日昌依然正襟危坐,显然等的不是我。我无声走到他身侧,他默默握住了我的手。他一直没有松开,直到苏世南前来。
殿门沉重阖上,宫人早就远遁。苏世南行过君臣之礼后道:“西日师侄,南越叶道人联合嵩山派向我罗玄门发来战帖,邀于南屏山忘忧峰,岁末一决。”
我心惊愕,南越名门正派挑战罗玄门?罗玄门非正非邪,虽说不大,但罗玄门诸多奇术名扬天下,正派为何要与之一决?
西日昌抚着我的掌背道:“苏师叔,现下我罗玄门人才凋敝,门人不过几十数,而南越嵩山弟子众多,高手如云,这一战帖何其烫手?”
我暗叹一声,他果然就是罗玄门的门主。
苏世南道:“陛下日理万机,无暇应战更不可屈尊降贵,然罗玄门声威亦不可坠。西日师侄,是时候将门主之位传于西门,由西门姑娘执掌罗玄门。”
我一震。西日昌牢牢握着我的手,片刻后道:“他们是冲朕来的。我若让西门出战,大杲帝皇的颜面何在?我身为丈夫的脸面何在?”
苏世南当即道:“不可,陛下的安危乃国之安危。我父子愿陪同西门同往南屏,誓死一战。”
西日昌叹道:“我何尝不知?武道对决,动用军队徒令天下人耻笑。选址大杲境内,若不接的话,等着我等着大杲的就是羞辱。南越果然多能人奇士,这计策出的极好。”
我惊诧的听二人条分缕析,穷根究底推测了此事的大概。蛮申水祸大杲求姻事后,南越朝廷分为了二派。一派亲杲,赞同二国修好联姻,而另一派反杲,提出了杲大非偶,昌强谋深。
反杲派的智士能人寻到了西日昌忽略的一个死角,那就是罗玄门与大杲皇权的关联。苏世南是明的入仕武者,身居大杲高官太尉之职。即便西日昌不是罗玄门人,甚至罗玄门只有苏世南一人入仕,罗玄门与皇室也脱不了干系。这一点一人的关系,大到通天。打击罗玄门等同直接打击大杲皇权,罗玄门拒绝应战,懦夫是也;罗玄门战败,弱者是也。
一个江湖门派的名声挂钩于一个国家的皇权,蔑视的矛头指向的是西日昌。所以苏世南道罗玄门声威不可坠,而西日昌道南越人是冲他来的。
西日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