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小姐!小姐我错了小姐,我知道错了小姐!”
青桑膝行了两步,向安珞举着那契纸、慌忙磕起头来。
“奴婢知道错了,我、奴婢不该事情没弄清楚就指责素荷,奴婢不该、不该胡吵乱叫扰乱漱玉斋的清净,奴婢、奴婢还不该听信秋人的鬼话!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小姐您别赶奴婢走,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小姐!”
安珞漠然看着青桑一次次下拜、一遍遍认错,听着她吐露出这一句句话语,心中却没有动摇分毫。
“知道我为什么要和红绡废那么多话吗?”安珞平静开口,“早在秋人攀咬出红绡时,我就已经可以定她们两人的罪了,知道我为什么要这般麻烦吗?”
如今的青桑,满心满脑都已被慌乱填满,听到安珞这一问,也只是满脸的茫然。
“为……小姐是为了…找到证据,惩处于她……”青桑努力尝试着回答。
“证据?”安珞轻笑着摇了摇头,“她的卖身契在我手里,要打要杀,也不过是我一句话,我需要为了惩处她费这个事吗?”
眼见青桑再答不出别的,安珞也就直接给出了答案——
“我费这些时间,是为了让你心服的。”她说道,“因为我从知晓事情原委的那一刻开始,就决定不会再留你了。”
青桑又是一呆,看向安珞的目光中甚至有了几分可怜:为…为什么……”
安珞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回答,只微垂了垂眼,望向地面上散落的那五枚银锭。
她反问道:“你哪里来的六十多两?”
青桑虽然每个月月银不少,又时常能另得些赏赐,可她的银钱都给了家里,平素连一身新衣都穿不上。
突然有了六十多两……也就只有那一种可能了。
“奴婢…奴婢是……”青桑莫名有些心虚,可她想了想,还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奴婢是……将小姐您前两日给我的那两盒脂粉卖了。”
点绛唇的脂粉,最便宜的一盒也要三十多两。
那日她特意挑了一套全新还未用过的、托人拿出去卖了,共得银六十三两。
她虽然…卖得是急了点……可那脂粉也不是她偷的抢的,是小姐赏赐给她的呀!
以往她也会将得的那些赏赐都换成银钱,小姐也从未管过,为何这次却……
“你可还记得我将那几盒脂粉分给你们时,曾说过什么?”安珞望着青桑,“即便你自己不记得,紫菀也应是提醒过你的。”
——你们四人,一人挑一套拿去用。
她当时是这样说的。
而今日,除了 青桑外,在素荷、紫菀、甚至绿枝身上,她都闻到了那不同脂粉的味道。
青桑或许听不懂这是一句吩咐,可是以紫菀的聪慧,却必然是明白的。
见到青桑要将那两盒脂粉卖出,紫菀定然提醒过她。
就连几乎从不用脂粉的绿枝,今天都施了一层薄粉,想来……也是素荷提醒了她,她听了。
而青桑……没有听紫菀的话。
青桑一怔,这才想起她准备托人卖掉那两盒脂粉时,紫菀确实提醒过她——
“青桑,那两盒脂粉……还是别卖了,自己用吧。”
紫菀当时是这样讲的。
“小姐赏这脂粉给我们时,是让我们拿去用的。”
只是她根本没当回事,还反驳说这么贵的脂粉、她自己用了可惜来着……
原来她错在了这儿。
“小姐……小姐,我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小姐当时是这个意思的,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只以为那脂粉是小姐赐给了奴婢、对紫菀的话也没在意,这才会卖掉的啊小姐!”
知晓症结所在后,青桑忙又重新哭求。
“奴婢真得不是有心违逆小姐的意思的,求求小姐了,求求小姐再原谅奴婢这一回吧呜呜呜……”
“我已经原谅过你很多次了。”
安珞依旧不看青桑,只望着地上的银锭,不为所动道。
“你换了那些银钱又是要做什么呢?去拿给你母亲和兄长?你可还记得你是签死契卖身进侯府的吗?按理来说,你便是一文月钱都没有,那也是寻常,更别说像现在这般,每个月六两。”
青桑连忙叩首:“小姐、小姐您的仁慈奴婢都记在心里,奴婢知道小姐您对奴婢恩重——”
“所以呢?”安珞打断了青桑的话,“所以你报恩的方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