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
不是通过华丽的辞藻,而是用沙哑的嗓音、粗糙的手掌,和那颗历经战火却依然滚烫的心。
歌声飘向远方,惊动了一群正在觅食的草原狐。
它们竖起耳朵,警惕地张望片刻,又低头继续刨挖雪下的草根。
更远处,几头离群的狼仰起头,似乎在聆听这陌生而雄浑的旋律。
天元大陆这盘厮杀了数年的死棋,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
没人知道这缕曙光能持续多久,但此刻,在这片被鲜血浸透的草原上,活着的人们选择用歌声告别过去,迎接未知的未来。_x,s+h!a¨n+j~u-e^./c¢o/m!
当最后一句"愿化春风度玉关"唱完时,队伍恰好抵达第一座边城——立阳。
城门大开,留守的将士们列队相迎。
没有欢呼,没有雀跃,只有无声的军礼和压抑的啜泣。
易年抬头望去,城头上那面残破的军旗正在风中猎猎作响。
旗面上的"祁"字已经褪色,却依然倔强地飘扬着,如同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的希望。
忽然想起七夏说过的话:
"这一世,我们只能做这一世的事…"
那么,就让他们这一代人,为这盘死棋落下第一颗活子吧。
"摆庆功酒!"
易年的声音如惊雷炸响在立阳城头。
刹那间,整座城池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仿佛连呼啸的北风都为之一顿。
城墙上值守的老兵手中长矛"当啷"一声落地。
正在搬运箭矢的年轻士兵僵在原地,张大了嘴巴。
就连正在包扎伤员的军医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庆功酒。
军中最为神圣的仪式之一。
自古只有大胜之后才能开启窖藏的烈酒,这是用鲜血换来的权利,是生者对死者的告慰。
"还愣着干什么?"
易年解下腰间龙鳞,重重插在城头箭垛上。
"取酒来!"
这一声令下,立阳城瞬间沸腾了。
"北祁万岁!"
"陛下万岁!"
欢呼声如山呼海啸,震得城墙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老兵们热泪盈眶,新兵们手舞足蹈,就连重伤躺在担架上的伤员都挣扎着举起手臂。
数月来的压抑、恐惧、愤怒,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震天的呐喊。
周信眼中闪烁着泪光,颤抖着摘下头盔,露出满头的白发。
杜景副帅脸上的刀疤因激动而泛红,一把扯开胸甲,露出下面缠满绷带的胸膛:
"拿酒来!今天要喝个痛快!"
很快,一坛坛尘封多年的烈酒被抬上城头。
泥封拍开的瞬间,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与血腥气和药味混杂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悲壮。
易年接过亲卫递来的海碗,澄澈的酒液在碗中荡漾。
高举酒碗,声音传遍城头:"第一碗,敬战死的英灵!"
数千将士齐刷刷单膝跪地,将酒碗高举过头,然后缓缓倾洒在地上。
酒液渗入砖缝,与那些早已干涸的血迹融为一体。
"第二碗,敬活着的勇士!"
这一次,所有人都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如火烧般滚烫,却让冰冷的四肢百骸都暖和起来。
有人被呛得直咳嗽,却还在咧嘴大笑。
有人喝得太急,酒水顺着下巴流下,打湿了衣襟也毫不在意。
"第三碗"
易年的目光扫过每一张或年轻或苍老的脸。
"敬和平!"
"敬和平!"
数万个声音同时回应,在落北原上回荡。
三碗过后,正式的庆功宴开始了。
城头架起了数十口大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