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不清。
看到了这个最终的变化的辻村贺一,再也没有去棋盒里面抓棋子。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站起身来——当时他是如此的失望和沮丧,竟然忘了在对局结束后向对方致意,并且向对方协商一下是否需要复盘——这是起码的礼貌程序。
那一瞬间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站立不稳了,胡乱地揪扯着自己的领带,头发也被他的双手反复撸扯得乱七八糟的,衣襟敞开,步履沉重而又迟缓地走出了对局室。
看着他落魄的背影,记者们并没有涌上去做采访的想法,他们中甚至有人在小声嘟囔道:“整盘棋都被碾压,最后还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勺子。这盘棋下的,还真是令人失望啊……”
一盘棋大部分时间里落后,那就是被碾压了。尽管落后的差距可能非常得小,也就那么一、两目而已。但是在职业棋手看来,这一、两目的差距,已经能把人压得艰于呼吸了。
从头至尾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这种形势的话,那不是碾压是什么?
看到辻村贺一的黯然离场,涌入对局室的记者们一时无话可说,现场的气氛有些压抑。只有漂亮的千山静香走进来的时候,才让人们觉得眼前一亮。
她不理会众人的目光,款款走到正在发呆的李正阳跟前,叽叽喳喳地说道:“这盘棋下得真是漂亮。想不到你还真是这么的厉害,难怪小亮前些天在你这里栽了跟头。”
李正阳感到有些尴尬,因为除了这个小姑娘之外,现场其他的人丝毫都没有高兴或者祝贺他的意思。他们像是看着怪物一样地看着他,有的人的目光里甚至还充满了敌意。
也难怪,你一个外国人,一跑来就把他们被寄予厚望的大和棋院第三代的第一大弟子,给杀得落花流水的,他们怎么会高兴得起来?记者们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样采访他——毕竟,这个时代的媒体还是新生事物,还没出现后世那种非常成熟机智的老油条记者。
面对千山静香,李正阳只好假作谦虚地说道:“侥幸,侥幸……”
说这话的时候,他发现门外远处站立着的千山浩亮。小亮似乎依然面无表情,只是两手紧紧握着发白的拳头,而且两只眼睛里迸射出了汹涌的战意。
李正阳过了考试的第一关,这让铃木秀奈有些喜出望外。不过他也只有装作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走进来,带李正阳出去。毕竟,他们是破坏规矩的人,在这群人当中,他们并不受欢迎。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人们不好去指责他些什么。
考试的第二盘棋,是李正阳对千山正雄的对局。这盘棋将在两天后举行。《东都每日新闻报》的一名记者前去采访千山名人,问道:“听说您非常喜欢在幽玄棋室里下棋。那么接下来的这一盘棋,您会去幽玄棋室去跟李正阳下吗?”
千山正雄晒然一笑,说道:“这只是一盘指导棋而已。不是重大的比赛,谁也没资格进入幽玄棋室去下棋的。那是一个非常神圣的地方!”
幽玄棋室是大和棋院最为神圣的对局室。一般的人,包括记者和普通棋手们,甚至连进去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刚才那个记者之所以问这话,是因为接下来的对局中的一方,是大名鼎鼎的千山正雄名人阁下。
“那么,您是如何看待李正阳选手在上一盘棋时的表现的呢?”
千山正雄淡淡地说道:“一个只知道乱砍乱杀,到处放火、到处钻空子的业余棋手,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这一盘棋,我要让他知道什么是遵循棋理、循规蹈矩。”
当他回到家里的时候,他摩挲着孙子千山浩亮的头顶,神情凝重地说道:“小亮啊,你该好好地在棋上面多下点功夫了。以前你老是自认为二十岁以下无敌手,现在好了,狼来了。你难道还不应该努力吗?”
千山浩亮非常郑重其事地向他微微鞠了一躬,神情严肃地说道:“放心吧,爷爷。我一定会打败他的!而且,这个时间绝不会太久!”
在那盘比赛之后,千山浩亮不仅认真地将辻村贺一跟李正阳对局的那盘棋复了盘,还将之前他跟李正阳下的那两盘棋进行了完整的棋谱研究。对局当中的每一步棋,他都反复考量,反复琢磨,其专注认真的程度,真的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李正阳的第二盘考试对局,依然是在大和棋院举行。虽然很多记者闻风而动,天不亮就带着记事本跑去了棋院,但是棋院方面对这件事非常的低调。
负责接待的人员反复跟记者们吹风,说这不过是一盘指导棋,双方也不是对等来下的,并不是什么重大的比赛,所以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