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三岁小镖师到四十六岁总镖头,褚总镖师靠着勤勤恳恳成为顺昌镖局的梁柱之一,深知镖局各种规矩。\w!z~s+b,o.o*k*.^c¢o_m/
保密是镖局的规矩之一,除了送货与收货之人,不得对其他人透露所保之物行程和信息。
褚总镖师目光游移:“公子,顺昌镖局业务业务繁忙,每年所保之物之人不计其数。我自小愚笨不擅记事,更何况二十多年之事……”
罗安喝了口茶:“按理说,二十多年前的事,不记得是正常。就如昨日吃了什么,我这会都记不得。”
褚总镖师重重点头:“正是正是正是……”
罗安将茶杯盖滴溜溜转了个圈:“我爹请贵局押送孩子,对贵局来说定是大事:
一来路途定然遥远,大人有时都吃不消,更何况婴幼儿,风险大就会格外慎重。
二来我爹不缺钱,既然请贵局保人,给价必高于贵局常规定价,对贵局来说是笔大生意。
三来我爹位高权重,就算一分钱不花,镖局也不敢怠慢。料想这笔生意一旦失误,就非赔钱能解决,不仅关乎贵局百年声誉,还关乎各位镖师性命。
集风险大价格高主家贵且绝不允许失误于一身的镖单,顺昌镖局定会挑选深得信任的镖师。/6`1,看¢书.网^ *无?错′内\容/如果当年褚总镖师不能被挑中,那今日亦不可能坐到总镖师之位。
如果禇总镖师被选中,并且在这趟镖中出了大力气,对于升迁自有助力。人不可能记住自己走的每一步,定然会记住自己走的关键几步。
我这人不喜废话,看在我爹的份上,我将利弊跟褚总镖师说清楚。你说我省点事。你不说我日后也能查出来。
一旦我查出来褚总镖师知而不说,那你几十年付出得来的总镖师之位,怕是坐不住了,褚总镖师可慢慢思量。”
罗安分析得一点不错,褚总镖师脸上满是钦佩之色:“我今日说了便是坏镖局规矩,到时候东家追究起来,还请公子为我说句公道话。”
罗安道:“那是自然。”
褚总镖师道:“顺昌镖局素来是当地押镖,镖师到目的地后进入当地镖局整休,待日后有返程或者相近地方押镖再回去。
当年罗大人托顺昌镖局从蓬莱行宫押送孩子,是东家从卞京总部挑了五十个镖师亲自去蓬莱接,其中确实有我。¨第,一/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回卞京后,五十个镖师除了正常保镖费用外,罗府都给了五倍封赏。后来五十个镖师有二十多个去了军中,有几个当了捕快,除了离开镖局另谋高就的,其余人日后全部升职。”
为罗府押镖,一单挣一年的钱不说,还有意想不到的前途,这种好事谁不想抢着去。这事几十年也就那一回,镖师们闲聊必提,想忘记都难。
蓬莱行宫接孩子?蓬莱行宫哪来的孩子?难道是他出生后,爹托人谋来养在蓬莱行宫,等着合适的机会接回来?
真要这样,那根本无从查起。收养个孩子搞得这么复杂?杀人行凶都得留点痕迹不是?爹是半点线索都不给?
罗安想,不愧是权倾朝野红极一时的丞相,做事情果然半点瑕疵都没有。
禇总镖师看罗安盯着茶杯不说话,以为罗安嫌弃他讲得不够清楚:“当年将孩子送到蓬莱行宫,我也有幸被选中,同样得了大笔赏钱。
那年我用平时攒的和两次封赏的钱,将家里四处漏风雨的房子修缮,年底才能娶上媳妇。这些年我一直记着罗大人恩情。没有大人给的机会,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罗安猛的抬头,目光如炬:“你说什么?”
褚总镖师以为自己哪里说错话了,诚惶诚恐:“我一直记着罗大人恩情,这么多年不敢忘记……”
罗安语气略急:“将孩子送到蓬莱行宫?从哪送过去?”
褚总镖师道:“当年罗府夫人生产后,身体孱弱无法照顾孩子。时值天热,罗大人托我们镖局将孩子送到蓬莱行宫避署。
因孩子太小,我们行程特别慢,晚起早宿中午还得休息,上午走一个时辰,下午走一个时辰,整整走了五十多天才到……”
罗安只看见褚总镖师嘴巴张合,后面说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屋顶上传来响声,类似于人在瓦上走脚滑了的咔嚓声。罗安手里杯子朝屋顶砸去,琉璃瓦掉下来落在罗安面前。
室内骤然亮了好几度,阳光透过屋顶照进正厅,洒在琉璃瓦碎片上,映到罗安眼里,刺得他眼睛微眯。
褚总镖师吓一跳,他看罗安神色阴晴不定,心底升起股怯意,鼓起勇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