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隔着门听了半天,没一会儿就听到江志强经过的声音,然后她爸妈和吴水琦也陆续下楼了。
一群人窸窸窣窣的在下面说些什么她也听不太清,不外乎就是一些告别的话吧她想。
等楼下彻底没了动静,苏蔓菁就悄悄开了一条窗帘缝儿,果然看到江骁年离开的背影了。
看着那傻蛋一个人走走停停的纠结样儿,不得不说苏蔓菁还挺解气的。
叫你非要去,活该!
苏蔓菁狠狠在心里啐了几句,而后又涌起深深的空虚感。
她站在窗前久久未动,直到树边那抹身影彻底离开,一瞬间一股猛烈的酸意冲上她的鼻腔,使她无法呼吸。
她张嘴泄了憋着的那口气,眼泪也随之落下来了。
她不想让江骁年当兵了……怎么这个年代当兵还会有危险啊……
苏蔓菁扁着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挪到小沙发上坐着,将茶几上的纸巾抱在怀里。
“叩叩叩,蔓蔓,起来了吗?”苏蔓菁哭得正投入,门外突然响起了吴水琦的声音。
这一开口指定能听出来,苏蔓菁紧紧捂住嘴,假装自己还没睡醒。
房门没有反锁,但在江家从来没人会乱进别人房间,她不担心吴水琦会不经她的允许直接进来。
见没人应声,吴水琦只能转身下楼,去端准备好的早餐。
没几分钟,门外又传来声音。
“蔓蔓,早餐在门口,你睡好记得吃,如果冷了就给妈发消息,我再给你热……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妈妈说。”
吴水琦说完停了两秒,见屋内还是没有动静便很干脆的下了楼。
老爷子说了,这几天要给她空间,给她难过的时间。
因为一个人不可能想开心就能开心得起来的,悲伤和难过都是一个人的自由,他们能做的就是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
听到吴水琦下楼的声音,苏蔓菁丢下纸巾往洗手间走去。
难受归难受,饭还是要吃的,她哭得都快缺氧了,肚子也在抗议,孕妇最不经饿了。
苏蔓菁洗漱完出来,贴着门听了一会儿才慢慢打开房门。
这悲伤到一半出来拿吃的的行为,还真有点儿让人难为情。
苏蔓菁蹲在地上轻轻拧开房门,将门口那带着盖子的食盒往房里拖,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关上了门。
一整个面对陌生人类投喂,接受的同时还要保持谨慎的小动物既视感。
吴水琦隔十分钟要瞄一眼,看看她提上去的食物苏蔓菁有没有吃。
在看第二次的时候,门口的食盒就已经不见了,吴水琦终于能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儿了。
江骁年走之前对苏柳华说的话,苏柳华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不无道理。
反正那些事儿又不是什么体力活,给她点儿事情琢磨着罢了。
工厂就在门口,上山出门都有车,多活动活动到时对生产也有帮助。
想通后,当天下午苏柳华就叫上苏蔓菁一起上山了,他要去看看地里的天麻,选一些好一点儿的送去刘总那里谈价钱。
苏蔓菁整个人还是恹恹的不想出门,但苏柳华说挖了天麻还要上去探望李涵和魏光,她就心动了。
这两个人都不方便下山,苏蔓菁想想觉得也到时间了,魏光这个免费劳动力该用起来了。
听说他最近在恶补会计知识,之后还准备抽空去考个证。
苏蔓菁这里倒是没那么高的要求,她的账目暂时还是挺简单的,都是围绕着山上山下的药材人工饮食和基建费用。
不过他求上进苏蔓菁也支持,因为就算他本人再聪明再厉害,这社会首先还是看学历看专业证的。
他个人的学历在外人眼里,就是高中都没毕业的那种,这样的人现在已经很少了。
会计就交给他了,现在苏蔓菁烦恼的就是出纳不知道该找谁。
按规定,会计和出纳不能是同一个人,必须再重新找一个。
其实她有想过找她亲妈曾子卓来担任,毕竟是管钱的,自己人肯定靠谱一点。
但曾女士表示她对管钱没有兴趣,她这些年自由惯了,而且她对金钱对数字都不太敏感。
她爸就更加不愿意了,他还一心想着等她这边上了轨道,就去协会那边排队义诊呢!
思量间,车已经停在离魏家还有两个爬坡距离的一片阴林边了。
苏柳华下车打开后备箱,拿了两双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