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知道我是林正阳的孙子?”林晓东问着。
大妈看着两人说话的架势,知道林晓东说的是真的,这才放下戒备,上来给他开了门。
“你和阿正长得一模一样。”刘临海凑近了打量着他,说话的时候仿佛嗓子底有一口化不开的痰,含含糊糊的,是老底子临州的方言。
“那进来坐坐吧。”大妈变得热情起来。
“这是我儿子给我请的保姆。”刘临海不忘介绍着,他年纪大了看起来人还没有糊涂,对于林晓冬来说,这很重要。
“给小林倒个茶。”他对保姆吩咐着,随即热情地拉着林晓东颤巍巍地往屋里走。
屋子是毛坯的水泥墙,简单的家具,卧室一张床,客厅一张床。
“阿正有孙子了,挺好。”刘临海一面念叨着,一面拖出一张竹椅,让林晓东坐,“阿正那个儿子,叫……”他似乎想不起来了。
“我爸叫林仲越,我叫林晓东。”
“哦,哦,对,仲越,阿正经常这么叫。”刘临海自己坐在了一张已经有些变形的躺椅上,因为风湿而变形的手不知道怎么安放似的摩挲着裤腿,“时间真快啊,转眼都几十年了。”
“您说的是……”林晓东赶忙问。
但是刘临海却没有说,只是继续拿浑浊的双眼打量着林晓东。
“我也不和您绕弯子了,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我爷爷的事情。听说您之前和他是同事,我想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是卫校毕业下派到临郊卫生所的时候认识阿正的,那时候临州要在每个社区和村子建卫生所,没有那么多专业的医生,阿正原来在临郊当赤脚医生的,就被收编了进来。
我见到阿正的时候,感觉他和我想象当中的赤脚医生很不一样。
他虽然没有上过大学,但是对医学,尤其是中医,很有钻研精神,一些要去大医院才看得好的疑难杂症,我看他用自己那些法子竟然也看好了。
卫生所刚建起来,就我和他两个人,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
我一开始还不大高兴,因为我想想么,我是正规卫校毕业下来的,一些操作总归我专业点。阿正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事情都要听他的。后来我看看,他的还真都是对的。
这个人就是对自己要求很高,对别人要求也很高。
卫生所被他管得蛮好的,我也就服气了,有时候忙不过来,我就主动给他打下手,算是承认他是卫生所里的主治医生了。
唉,本来这样蛮好的,就后来出的那些事情,真的是可惜。”
“您是说我大伯生病的事?”
“哎,我对你爸爸影响不深,印象中蛮内向的。你那个大伯,还是印象蛮深的,那个小孩,一看就是阿正的儿子,很小的时候就很有自己的主意了,做点事情都蛮像样。有时候来了还能给卫生所帮忙。
阿正是真喜欢这个儿子,阿正会吃一个月的咸菜,就是为了攒钱给儿子买他最喜欢吃的枇杷。
谁知道,突然就得了肝癌了。
后来的事情,哎,我是知道的。”刘临海唏嘘不已,这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忆犹新。
“听说,我爷爷出事之后,认尸是您去的?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林晓东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怎么会忘记。阿正失踪的那几天,是我帮着一起找的,那时候家里就剩你爸爸了,还那么小。阿正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做人太认真,亲戚朋友的关系都一般。
我是理解他的,孩子也可怜。
那时候警察说可能找到阿正了,需要家属认尸。我想想,孩子太小了,不能给他留下阴影,就主动提出来我去认。哎,阿正的相貌是很好的,没想到走的时候是那副样子。”
“他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了,您是怎么知道这个人是我爷爷的?”
“因为衣服鞋子都是阿正的,还有阿正走到哪里都不会丢的药箱还背着,蛮可怜的。”刘临海说着。
“除了衣服和药箱,还有其他的地方,您觉得死者是我爷爷吗?”
刘临海纳闷地看着林晓东:“他就是阿正啊,我想不出来,除了阿正,还会是谁,总不可能是有人穿了他的衣服,背了他的药箱吧?”
林晓东没有和年迈的刘临海争辩。他知道自己不能以自己的角度去要求刘临海。
“我爷爷,他失踪之前有什么异常,您有印象吗?”
刘临海摇了摇头:“你要说异常,那么短的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