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从威远侯府离开,他还在回味这句话中带着的暧昧与旖旎,嘴角不觉噙起一丝笑意,连长风和已经病愈刚来报到的云起都看出了他心情很好。
“那我们现在,就入宫面见圣上?”
云起这话一出,就被长风白了一眼,他是个蠢的吗,这样的话是能这么直白说的?如此一来,岂不让慕容瑾知道他们偷听了两位主子的谈话?
云起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尴尬摸了摸头:“我是说,我是说,我们入宫去见见皇上,汇报一下有关烽火教的情况。”
如果说方才是冲动,这回就是真蠢了,明明可以掩盖过去的事,现在这么画蛇添足一解释,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长风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这个云起,平日不是一向精明吗?今儿怎会如此糊涂!
哪知云起并没有领悟到他的意思,还委屈道:“你拍我做什么,是主子说要立即求娶裴姑娘的,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入宫不是刚好,我又没说错什么。”
“是是是,就你最懂事,都知道替主子做决定了。”
长风咬牙切齿的说,白了他一眼,心下只道这个不解风情的云起算是没救了。
主子可是答应裴姑娘,过后再入宫说这事的
,现在他又提起来,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不痛快是什么?万一主子觉得他多管闲事,可就不好玩了。
好在慕容瑾心情很好,并没有怪罪属下的僭越,稍微有些慵懒的说:“入宫一事过几天再说,现在先回府,本王要与母亲谈谈。”
“是。”
这回,两个属下倒是听话的不再作声。
听说慕容瑾一知道裴胧月有事就跑去裴家了,顾及她女儿家的名声,他甚至没进内院,而是在裴家房檐上没日没夜的待了三天,作为母亲,华安长公主听到这样的消息自是心疼的不行,现下听说慕容瑾回府,不等他主动过来问安,就立刻赶到门口来接他。
慕容瑾才到,就见长公主顶着秋日的寒风站在门口,满目慈爱,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来的方向,刹那间只觉这副画面十分温暖,有个人无条件牵挂你的模样,大抵便是如此吧。
慕容瑾赶紧下马,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到华安长公主肩头,温声道:“母亲怎么出来了,儿子若是回来自会去向母亲请安的,这门口风大,母亲身子骨弱,小心着凉。”
见儿子还是这么关心自己,长公主一阵欣慰。
“没什么,三日不见瑾儿,母亲这心里记挂得很,上
回你就悄无声息去楼兰待了那么多天,母亲没有一刻不提心吊胆的,不第一时间看到你平安无恙,母亲怎能心安。”
“让母亲担忧,是瑾儿的不是。”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本宫让木槿准备了些黄芪羊肉汤,天色渐冷,你喝一碗暖暖身子。”
“多谢母亲记挂。”
“你啊你。”华安长公主无奈又宠溺,侧首看向已经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儿子,是即心疼又欣慰,心疼他虽然身在皇家,命中带贵,却承受了许多人承受不了的苦难,欣慰他终于长大成才,也终于用他的肩膀撑起了属于自己的天地。
两人走到慕容瑾所住的庭院,木槿女官已经将长公主吩咐的黄芪羊肉汤端上来了,满当当一个汤锅子,飘着阵阵羊肉味,许是才从炉火上拿下来,还滋滋冒着泡儿,如今天气渐冷,这样的时刻吃一锅羊肉汤,最是暖和。
长公主执手给慕容瑾舀了一碗,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他吃。
这是属于母子两的温馨时刻,本不该被外人打扰,但慕容瑾心里记挂着与裴胧月的事,斟酌了一番,还是开口道:“母亲,我想娶裴胧月,您看如何。”
华安长公主怔了怔,从慕容瑾知道裴胧月被人
掳走,义无反顾抛下一切去楼兰救她,她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了。
虽然心里头有那么一丝“儿大不由娘”的不舒服,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道:“无妨,你这后院空空如也,也是该添些知心的,娶个侧妃也不妨事。”
侧妃?
慕容瑾就知道,长公主心里还放不下那件事。
他放下碗筷,认真道:“母亲,我并不希望自己的后院有过多的人干涉我的生活,此生我娶裴胧月一人就够了。”
他竟然对她抱了这么大决心!
华安长公主心里愈发不舒服,喝了口茶闷声道:“话别说太满,一生只娶一个人,你这一生还长着呢,可别给自己机会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