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想借机发难,她对付不了裴胧月,还不能对付她身边一个丫头了?
可是在她的巴掌将要落下的时候,却被裴胧月紧紧抓住了手腕,裴胧月当然知道她这是做给自己看的,但想动她的人,门都没有。
“三弟若想要功勋,我们可以即刻就到户部兵部那边去说明,我愿意陪他走这一趟,但你们最好承受得起这件事引发的后果。”
裴天城眉心一跳:“什么后果,这事还能有后果?”
裴仲祈怕裴胧月反悔,立刻粗着嗓门道:“爹,你别听她瞎说,她就是不想将荣华富贵换给我,想自己带到夫家不给咱们侯府留下任何好处,才故意这么说的,您可不要被她骗了。”
她故意这么说?裴仲祈也太小瞧她了,她能看上这点东西?
裴胧月不理会他,直接道:“这后果嘛,第一条,三弟弟只怕得吃个官司受点苦头了,这欺君之罪可不是小罪名,没准还会丢了性命,不过既然三弟弟愿意,我自然是不会阻止的。”
裴仲祈脸色一变:“什么欺君,哪来的欺君,我可没有!”
“没有吗?”裴胧月摇着头叹息:“那你说说,在战场是出生入死的是谁?替大乾守卫
疆土的是谁,立下功勋的又是谁?是我,不止军营里的副将们亲眼所见,连全天下的百姓都有所耳闻。”
“可三弟弟要顶替我的功勋,就势必得冒名认下这些,皇上的圣旨一言九鼎,在皇上跟前冒名认下别人的功勋,这不是欺君是什么?”
这话说的,好像有那么一丝道理……
蓝氏面色一惊,但舍不得这块肥肉,依旧强词夺理道:“你可以到皇上跟前将情况说明清楚,就说你是自愿的,自愿将所得的一切尊荣先给祈儿,谁还能说什么?”
“这么做的话,罪责可就更大了。”
裴胧月道:“谎报军情视为叛国,而转让军功更是挑战大乾律法的权威,如果人人都能将功勋让给其他人,都能将自己的功名拱手随意相让,那天下还要律法做什么,干脆直接让那些有权有势的横行霸道得了。”
裴仲祈气极:“这又关有权有势的什么事了?”
“不是吗?如果你有权有势,逼着一个人将功勋让给你,他能不惧于你们的威胁妥协吗?长此以往,功勋造水,朝无能将,大乾还怎么千秋万代,你们这不是让大乾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是什么。”
“你们让我转让功勋
,给裴仲祈,让他扬名立万事小,可有想过如此扰乱国法纲纪,又是个什么罪名?”
“公然挑战国法威严,皇上怪罪下来,你们担待得起吗?”
这一句句的,问得所有人无言以对,问得明月跟着一阵解气!
裴胧月犹不停歇,一记重锤下来:“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正是因为大乾律令的束缚,才让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而你们,竟然直接鼓动三弟弟去挑战国法,这不是欺君罔上,挑战律法威严是什么!”
一声问责,犹如炸雷,在三人心底炸开来,直接吓得他们面色苍白,后退了半步。
裴胧月说的是啊,一句转让功勋事小,但扯上欺君罔上,挑战律法威严就事大了,还好他们没有直接到皇上跟前要求此事,不然被皇上打发回来都是轻的,如果直接被当成乱臣贼子问罪,岂不把自己给搭进去?
裴天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果真目光短浅,竟然被蓝氏的馊主意牵着鼻子走,做下这么荒唐的决定。
他讨好的走到裴胧月跟前,说:“这功勋咱不转了,亏得胧月机灵,才没让威远侯府酿下大错,不然这会儿,只怕我们都得被抄家。”
“爹。”裴仲
祈不否认裴胧月说的没错,但看到裴天城对裴胧月骤转的态度还是没由来的不高兴:“您就听她瞎说,哪有那么严重。”
裴胧月似笑非笑:“三弟弟若冒得起这个富贵险,不如你去试试?”
裴仲祈一噎,这事要是裴胧月觑担责还好说,他肯定往前冲,但让他自个儿承担后果,他就不愿意了。
放着好好的侯府准世子不做,非要用这些去博个不属于自己的富贵,万一失败了呢?这条小命休矣,他还要那富贵做什么。
裴仲祈闭嘴不说了,蓝氏却耐不住:“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就不信了,你不是和南平小郡王一向交好吗?皇上又对小郡王那么倚重,如果你们两个肯联手使力,这事未必不能成。”
裴胧月总算见识到,自私的极致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