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钻出一个小丫鬟,打断道,“夫人说让她进来。”
枕书给自己施了清洁符才上车,车上挤挤挨挨一片,她一眼就看见榻上气若游丝的知州夫人。
“大夫,你快看看……”车上的丫鬟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也没想到那个自称会接生的大夫是如此年轻的女孩。
“我能保你母子平安,”她直白地说,“现在留下一个有经验的,其他人下去。”
“这不行,我们要留下……”丫鬟们坚定地看向躺在榻上的人。
“桂嬷嬷留下,其他人下去。”妇人落下一行清泪,如溺水的人终于等到了一根稻草,看着枕书道,“我姓小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儿。”
她已经别无选择,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只希望能保住腹中胎儿。
枕书抬手一招,解了外面护卫的定身符,并将那群不知所措的丫鬟打发下去。
车队靠停在茶摊边上,四名丫鬟各守着马车一侧,十名护卫将马车团团围住,其余的仆人借了茶摊开始忙碌起来。
护卫长看着从慌乱到井井有条的队伍,内心也不可抑制地期待起来。
待清完人,枕书迅速又用清洁符清洁了车内。
在野外就是这点不好,卫生条件不过关。
“遭了,小主子脚先出来了。”桂嬷嬷惊呼一声,惊慌地看向枕书。
只见她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妇人口中:“夫人,可信我?”
丹药入口即化,只留下淡淡的涩味,知州夫人感觉自己又重新获得了力气。
她艰难地点点头:“大夫,保我儿。”
“夫人定会母子平安。”枕书以手结印沟通天地之力。
即使微弱,也能化做福泽保佑身前的人。
她接替了桂嬷嬷的位置:“夫人先别用力,听我指挥。”
胎儿脚先出,是属难产位,只能先将腿先推回去,矫正胎位。
“啊……痛!”产妇痛苦呻吟一声。
枕书拿出正胎符贴在孕肚上。
“小大夫,这……”桂嬷嬷看着眼前多出来的黄符,一时又惊又怕。
“莫要大惊小怪,玄医手段罢了。此乃正胎符,虽然痛,但不会损害母体和孩子,忍着些。”
产妇羊水已破,胎儿不能憋太久,她只能加以玄气催动。
只见夫人颤抖着拧了帕子咬在嘴里,泪眼模糊却坚定不移。
“夫人盼了这么久的小公子终于来了,您可不能丢下他!”
“只有您好了,小公子才能好。”
“大姑娘刚及笄,还未寻到合适点夫家,您忍心扔下她吗?”
此时此刻,桂嬷嬷也只能寄希望于眼前的人。她握住妇人的手鼓劲,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知州夫人原本是回娘家奔丧,但听闻长女出了事,急匆匆往回赶。
没想到半路上,羊水突然破了,只好匆匆朝着最近的县城而来。
这不,就运气好遇上了枕书。
“知州千金,不会叫赵滢吧?”枕书灵光一闪。
桂嬷嬷惊讶:“大夫认识我家大姑娘。”
枕书点点头:“昨日见过,她现在应该在城内林府。”
“这个没出息的,就知道她不甘心。”知州妇人咬着牙含糊骂道。
桂嬷嬷偏过身子拭泪:“姑娘找到了就好,夫人大可放心了。”
一盏茶后,正胎符突然无火自燃,化做飞灰消散。
枕书立即拿出一张浅绿色的符箓,扔入倒了水的杯盏中,瞬间化做点点星光溶解其中。
杯子里的水也变成了浅绿色。
她立刻喂产妇服下:“此乃顺产符,能够帮助产妇顺利生产并减少身体损伤。”
枕书这一手接一手的玄妙手段,让车上的人由惧怕转为期待。
或许她说的,母子平安是真的。
“里面咋没声了?”
“就说不能信这小女娃!”
“那可是两条命啊……”
“这可是知州大人的亲眷,要是出事,我们不会收牵连吧?”
“呸呸呸,混说什么呢?老天保佑……”
“官府就该继续严打这些妖道,省得出来祸害人。”
护卫长焦急地踱步,他已经派人前去州城请医了,但一来一回少不得耽误功夫。
车内的情况也不知如何,小丫鬟全被那个怪女医打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