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今日卯正时分的天空还是将亮未亮,迷迷朦朦的样子。
枕书难得起晚,精神也不算好。她昨夜又做梦了,记不清内容,醒来只觉得压抑憋闷。
“林岁棠,起来晨练。”她一脚将身侧的人踢下床。
林岁棠捂着腰迷迷瞪瞪从地上爬起来,在床下摇摇晃晃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你踹我?」
“姑娘……啊!”这时,外间的水碧听见动静推门进来,看见房中突然多出的男子,吓得手中的脸盆都掉了。
林岁棠听见动静回身,脸色还带着点起床气。
水碧却是松了口气:“是、是公子啊。”
只见他矜持地颔首,脚步从容又匆忙地离开东厢房。
枕书在床上趴了会儿,洗漱出门盯梢。
“姑娘瞧着脸色不太好,可有不适?”水碧关心道。
枕书给自己把了把脉,除了气血双虚,没啥毛病。
“大概昨晚没睡好。”她掏出根人参,咔嚓一口就咬断半根。
她看着院中的小水洼发了会儿呆,就见水碧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人参,要吃吗?”枕书又掏出一根白白胖胖的人参递给她。
她不确定地问:“人参……可以直接吃?”
枕书含糊地唔了声:“能的。就是普通人吃多了会上火,可别学我。”
水碧:学不起……
“算了,我给你开张药膳方子吧。”
“奴婢只是好奇,并非想要。”水碧慌忙摆手,话题一转,“那姑娘可要用饭?今日小厨房做馄饨,元青做了素馅的。”
“馄饨啊……”枕书脸色一垮,“我不爱吃。”
水碧:“那姑娘想吃什么?”
“让元青多做点药膳吧,大家都补补。”枕书将人参和方子往她手里一塞,转身朝着正房走去。
心情可以不好,但功德不能少。
枕书懒懒散散地走到正房,却发现林岁棠早已站在廊下。
他神色恹恹地盯着地上的小水洼,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怨气。
“你居然没回去补觉?”她觉得不可思议。
林岁棠是有点懒癌在身上的,能坐着绝不站着,恨不得有人能替他走路。
「你来迟了。」林岁棠睨她一眼,眼尾的角度微微上扬,极具压迫感。
“说得好像在等我。”
枕书随口一说,他却忽的撇开了视线。
院子里潮湿,她便用傀儡符带着人在廊下打了一遍五禽戏。
林岁棠预想中风姿卓然、气吞山河的剑招并没有到来。
身体不受控制地摆出稀奇古怪的姿势,时而如猛虎出山,时而如白鹤亮翅,时而如猴子摘桃……
枕书的身体柔软有韧性,动作极为标准舒展,但他依旧苦不堪言。
打完最后一式,她利落召回傀儡符。
林岁棠扶住柱子,才勉强站稳。
“学会了吧,自己再打两遍。”枕书收到功德点,准备撤退,却被人拉住了袖子。
她回头挑眉示意,林岁棠也不开口,只倔强地瞪着她。
他的眼睛又大又圆,正面对上时会压弱眼尾的气势,此时气鼓鼓的样子反倒像在撒娇。
好像又回到了初见时单纯又别扭的样子。
但——枕书现在压根不吃这套,转头就要走。
十三只要出来打圆场:“少奶奶今日怎么不练剑了?”
“手疼,不想练。”
枕书回房,将昨夜记下的同心咒演化符文誊写下来研究。
夜幕低垂,没想到同心咒又发作了。
枕书没忍住轻呼一声,原本以为同心咒的发作规律是三天一次,每次半个时辰。
这突入其来的心痛,将她的猜测推翻大半,看来还是了解得不够。
没一会儿,十三带着林岁棠急匆匆赶来时,枕书早已躺在屋外的摇椅上侯着了。
“坐。”她点点一旁的椅子,说道,“我想试试能不能扛过去,若你扛不住可以牵我。”
林岁棠没有坐下,而是径直伸手捏住她的左腮,肉感软绵绵的像能掐出水来。
“你干嘛?”她挥手拍掉他,却被反手握住。
林岁棠理直气壮:「我扛不住。」
这个女人自己有秘法不怕,他凭什么白白受苦。
“你很骄傲?”枕书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