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苏府。
刚吃完饭,苏庆明放下筷子道:“我吃好了。大哥,待会儿来我房间一趟。”
苏庆年正伸出筷子要去抢苏庆欢碗里的兔腿,闻言,回过头“嗯”了一声,再转头,苏庆欢朝那肥美兔腿“呸呸呸”吐口水,然后扭头说:“大哥教我的,得不掉就毁到。”
“傻妹妹,你知道浪费粮食是会被雷公爷爷打的吗?”苏庆年很可惜地望着那兔腿,用筷子敲苏庆欢的头,把庆欢敲得哇哇大哭。
苏徵今日火气尤为的大,忍无可忍怒道:“说了多少遍,食不言寝不语,斯文斯文,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
“是今天的菜不合胃口吗?怎么才吃三碗?”何氏没理会这父子三人,关心地问苏庆明。
“……我不饿,娘。”苏庆明说完,起身回了自己院里。
这边,苏大郎赶紧扒了几口饭,放下碗跑了,没一会,苏二郎也吃饱离开。
何氏疑惑发问:“都只吃这么一点,孩子们今天怎么了?”
“不知道。”苏徵郁闷回答。
苏庆欢:“太好了,没人跟我抢吃的了。”
“…………”
三郎书房。
“事情就是这样,太子暂时没事,不过刺客身后必然还有人,这就要看三司的办案能力了。”苏庆明详略得当的把那日风波讲述给苏庆年。
苏庆年坐在榻上,摸着下巴说道:“如此说来,你虽然打了太子,但救太子于危难,消除了那对父子的猜忌隔阂,从而改变前世的命运轨迹,既是救太子也是救苏家。三郎,你做的很对。”
苏庆明气定神闲,端起茶壶为自己沏茶:“大哥,你知道我们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吗?”
苏庆年虽然读书少,但脑子并不糊涂,回答道:“当然是永远都比旁人先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任何事情都可以快人一步。”
“不错,”苏庆明颔首,老神在在地放下茶壶,“但世事如棋局局新,总有出人预料的时候。”
苏庆年从他身前拿走茶杯,喝了一口,挑眉表示洗耳恭听。
苏庆明:“……我们最大的阻碍就是变数,命运由一个个变数组成,往往其中一环出了差错,整条命运线也会相应改变,最终产生无数个可能的结果,而我们就是变数的制造者。”
这是他前世游历到华山,遇到的一位高人告诉他的,因重生的这个事实,让他对命运有了更深的理解。
“我们,也就是……自己的最大阻碍?”苏庆年难以置信。
“可以这么理解,因为我们制造了变数,导致本可预料的将来变成了未知。”苏庆明说。
苏庆年沉吟半晌,露出明朗笑容:“所以说命运总还是公平的。”
苏庆明点头,又道:“事在人为,我们为自己的目的竭尽全力,那么其他人也同样如此,接下来咱们要面对的凶险不可预测。”
对此,苏庆年陷入了沉思,良久没再说话。
其实没有什么玄之又玄的奥秘,无非就是那四个字“事在人为”。
苏庆明悲催地想:啊,我虽然帮了太子,但是元嘉帝可能会因为我当众替他教训儿子的事耿耿于怀,只是明面上不说罢了,前世对太子的猜忌隔阂也许就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不过,我大出风头赢得了声名,又对现在的储君将来的皇帝有那么一点恩情,总的来说还是不亏的嘛。
兄弟俩各有所思,安静了好一会,苏大郎忽然开口:“太子这事的案子不小,其后可能会拔起萝卜带出泥,三郎觉得会是哪个党派干的?”
苏庆明打了个哈欠,淡然道:“不管是谁干的,都跟咱们没关系了,让朝廷那帮子人自己去闹吧。”
闹他个天翻地覆,闹他个人仰马翻才好,总之让非太子党的人损兵折将,于苏家而言怎么都没有坏处。
苏庆年压低声音,神秘道:“四皇子谢询,你没怀疑过他吗?”
苏庆明思路清晰,只是摇头,说:“射伤大皇子构陷太子这事其实很容易败露,比如,太子突然硬气敢于为自己发声,又比如刺客本身行刺过程失误什么的,都有可能造成暴露的风险,而谢询此人心思深沉,走一步算十步,不会干这种蠢事,所以,不是他。”
苏家大郎以前觉得二郎是全家除了父亲苏徵之外最聪明的人,近来却改变了这个想法,因为二郎和父亲只是善于读书,三郎才是具有大智慧的人。
苏家有三郎和我这两大支柱,实乃大幸……苏庆年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