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
可事与愿违,在她以为家庭圆满之际,却突生枝节。
“老苏,初六我想回去,年后怎么都得回娘家一趟。”
饭桌上,周爱香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苏岩和苏暖都没有作声,反倒是小儿子苏德民不满地放下碗:“娘,你怎么还惦记着他们?”
周爱香语重心长地拿出老一套说辞:“你大舅他们对我有养育之恩啊……”
她话刚起了个头,就被苏暖打断:“娘,你是年纪大了真健忘,就算我俩一年回去没几次,也都听过大舅懒汉的名称。那些陈年往事您真没记错吗?难道不是大姨辛辛苦苦把你们这些弟妹拉扯大的?怎么到最后全都成了大舅的功劳了?”
周爱香沉下脸,训斥道:“我和你爹说话,你们俩小孩别插嘴。就算是你大姨出力出钱,但要是没你大舅撑着门面,我们几个姐妹不都得被欺负死?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苏暖撇嘴冷哼:“撑门面,日上三竿,床都起不来还能站起来撑门面?也不知道被人讨债时是怎么屁滚尿流地去找你们这些姐妹求助的。”
“啪——”
周爱香面上无关,怒斥她:“没教养的东西,谁叫你这么评论长辈的?跟我顶嘴还嘲讽你大舅,谁给你的脸?”
大年初五,苏暖本来还以为这日子就能安安生生地过下去,没想到她娘这伪装都撑不过半个月,她看向苏岩,见他不打算出来主持公道,便灰了心,摔了筷子回屋关门。
她越想越纳闷,以前她爹还是很不乐意她娘回那边的,不过最近几日似乎很听她娘的话,真是太奇怪了。
苏德民见姐姐连饭也不吃了,直接往怀里揣了几个大馒头,敲了敲苏暖房门,自行进来。
“姐,吃饭。”
苏暖看着已经懂事的弟弟,顿时心软:“德民,谢谢你。”
“咱俩亲姐弟,有什么谢不谢的,再说了,我觉得你说的挺对。”苏德民大咧咧地往炕上一坐,“要我是咱娘,就像大姨那样,跟大舅老死不相往来,别再沾边,周家人跟蚂蝗似的只知道吸血。”
苏暖摸摸他的脑袋,无奈:“其实大姨以前也是像咱娘一样,累死累活地给家里干活,后来结婚后才幡然醒悟,可惜在他们嘴里就变成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德民,你记住,未来你要是有女儿了,绝对不可以这么想。儿子女儿都是自己的孩子,为何女儿嫁人就变成别家人,而儿子却永远是自家传宗接代的香火呢?”
苏德民不理解:“可是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啊?有什么不对吗?”
苏暖垂眸,努力忘却那些年的心酸和隐形歧视,平淡地说:“自古以来便是对的吗?”
“那倒不是。”苏德民摇摇头。
苏暖没想用这只言片语就扭转他的想法,因为无论她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他的性别,作为苏家的儿子,生来便会获得许多优待,生来就是规则获利者。
尽管苏岩努力想一碗水端平,但苏暖也清楚,他的粉饰太平不过是为了她不要太计较罢了。
因为心知肚明,所以她从未奢求过不一样的待遇,每次都是踩在父亲的上限边缘,才能一直以来所求即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