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寒冬。
朱柿躺在藤椅上用手接着掉落下的雪花,院子里落满了白色,除去那几株红梅,再也看不到一丁点颜色。
哦不,她转过去看着旁边另一个躺椅上缩着的一团毛绒。
“距上次你化尾这都多少年头了,你怎么还不愿意化形?”
那狐狸半眯着眼睛,睡意朦胧,“有人养着,有吃有喝,本座不急着找下家。”
朱柿手指在空中转圈,团了一雪球弹了过去,“赤霄,你别过分了。”
狐狸眼睛都没抬一下,尾巴扫了一下,把头埋得更深,而落在身上的雪,也随之消失不见。
它声音低哑,带着没睡醒的慵懒,控诉道:“朱柿,你那好大儿如今都十七了,少管点吧!有那时间还不如想想要买什么,这都快过年了,院子里啥也没有。”
朱柿扭头看看,是有点单调,“下次他们再去市集采买,让多带点吃的。”
“行吧!凑合!”
十七年了么?
真快啊。
大衍宗过年是十分热闹的,冬日里跳动着的万盏灯火,漫天火树银花,数不清的祈福灯照亮夜空,还有道不完的吉祥话,以及压岁钱。
每一个人,都是那般鲜活。
朱柿喝得醉醺醺,蹒跚着步子在夜里舞着剑,剑气划破长空,和漫天烟火拥抱着雪夜。
累了往后一躺,抱着剑蜷缩在地上,白色中间一抹红色,尤为刺眼,而那被酒色熏得微红的脸颊,只消一眼,方知美艳不可方物。
摸了摸腰间,什么东西搁着她了,拿出来,一个火红的信折子。
是给识亦准备的压岁钱。
别人有的,他也要有。
在给赤霄买东西时也给他带了些小玩意,只是…
他不会要的。
“山口那盏灯,留了么?”她问。
赤霄吃着手里肉条,看着她在院子里发疯,嘲讽道:“有什么用,你见他哪一年回来过?”
说完张开大口吞了一根,往下再取的时候,瞧着自己周围全是吃食,毕竟吃的别人的...
清了清嗓子,软了口气道,“他前段时间在山门接了任务,怕是要等到年后了。”
“这样啊...”
朱柿瞧着食指,可能是酒劲上头,她竟鬼使神差的用灵力动了一下。
另一边的识亦,此时正被巨兽困在一处洞穴,食指似触电般酥酥麻麻,也不自觉的跟着动了。
是师...傅...
朱柿龟缩成兔子,好气的拍了自己手一巴掌。
丢人,果然古人诚不欺我,喝酒误事。
赤霄道:“还有一个时辰就至新年了,陪本座坐会吧!”
朱柿懊恼起身拍拍身上沾染的雪,拖着步沉重子往屋里。
突然她顿住脚步,抬起手掌,不敢置信的感受着指尖的触感。
“是识亦!”
她神情变换脸色变得格外认真,赤霄也快速蹦跶到面前。
“一下,两下,三下。”
一是闹着玩,二是有麻烦但不多,三下便是求救。
他有危险!
“赤霄,他有危险!”
可感知距离后,她的神情变换的有些晦涩难明,起手推演。
北崂五年,罗刹鬼山,合欢猞猁。
他...他...他不会吧女主睡了吧?
“需要本座帮忙?”看着她脸色差到极点,赤霄开口问。
“没化形之前你不许出这座山,这是约定,别忘了。”
朱柿心情大跌没时间再兜兜绕绕画传送阵,在储物镯里找了个高阶传送物穿了过去。
反派和女主??
要出事。
罗刹鬼山基本都是高阶精怪,偶尔运气不好还可能遇到一两只妖王,朱柿收起灵气,踩着御风符加快移动。
他的位置快速在变。
只有一种可能,识亦在被什么追杀。
腾空而起的瞬间她明白了,这个麻烦是真的麻烦,不是一头,底下有着成千上百的各种精怪。
朱柿召出诛邪破空而出,将试图拖拽识亦的那只山雕,定在了百米外的悬崖上。
她往前越了一段距离,接住他,悬在虚空。
“还能动不?”
朱柿甩甩脑袋,今晚喝的灵酒太多还是恍恍惚惚,她吃力扶着识亦的腰线,给他喂了几颗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