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岁月悄然逝去,所谓山中不知年岁,大抵就是如此,曾几何时的嘤嘤小儿如今也长大成人了,这十年时间,他的内功似乎并没有所谓的瓶颈,一路修炼一路进境,但老头却说武学基础犹如高山之基石,高楼之低柱,高山之所以高不在于山顶之秀丽,高楼之所以高,不在于砖瓦之华丽需慢修,精修,纯修,随心而动,所以日常除了内力研学,琴棋书画,捕鱼捉鸟,医药病理,甚至打铁烧饭都是他的日常爱好,在这一点上他师傅从不指点,都由他胡乱弄,他也乐此不疲,每日清晨他都会去河边修习内力,《真气》中记载,晨起,鸡鸣之时,徐徐紫气自东来,武道随天道矣
这时候天蒙蒙亮,竹楼外便可见一名少年于不远处静处,任风吹,百虫鸣,但若是一旁青草上有露珠落下他便或许睁开眼睛,静静观摩不同植物的枝叶,为何大千世界没有任何中植物的纹理相同,就算是同种之间,纹理细微处也会有些许差别,就像人一样,大致相同,却有善有恶,无一相同
等到初阳已全部升起,少年便会回到竹楼,自己给自己准备一顿早饭,《医典》中记载一日三顿中,早餐尤其重要,少年会将早已研磨好的豆粉煮沸,而后为自己摊上一张面饼,再拿一个鸡蛋包裹其中,夹杂各类蔬菜,山上的生活让他做这一切显得特娴熟无比,总不能指望他的破烂师傅吧,除非他想有人帮他回忆曾经烧毁竹楼的盛大场面,那次之后,老头少有的忙碌了起来专门给他在竹楼旁边修了个露天的棚子,特意离竹楼远了一些,生怕哪天半夜云洛饿了起来给他一把老骨头烧成了焦炭,
白天闲来无事云洛就在山上晃荡,哪里好玩去哪里,逍遥快活得很,但是名学典籍也不离身,碰到书中不明确的,就实地试验一下, 苦不堪言的就不止老头了,就连鸟儿见了这尊瘟神都不敢继续停留,云洛小的时候山中百禽尚得喘息,现在这种十六岁的年纪可就别提有多闹腾了,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消逝,直到有一天,云洛依旧在门外研习内功心法时,白胡子老头罕见的找到他的好徒儿,老头依旧一副仙风道骨,满脸的正气盎然,身着一身蓝色服饰,还没到云洛身前,嘴上便开口道
“我的好徒儿啊,快十八了吧,可以可以,小身段板正,是到了下山游历的时候了”
“呃,是的,还有十四个月就满十八了”
“哎,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你就·········咳咳,额,十七也挺好,挺好~,是到了该下山游历的日子了,去吧,顺便你把这个交给旦州的一位名叫李诞的人,早些回来,不然为师会很挂念的,路途中万一出了变故,为师很是担心你的安全啊。”
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但眉头微皱,不得已便转过身去,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额,近三月师傅好像都没来过吧,但我相信师傅说的定然是真的,虽然师傅心中特别不是舍,但师傅为了不让我伤心,仍然竭力压制住心中的担忧,用微笑来掩饰师傅内心深处极度的悲伤,真是有负于师傅的一片苦心啊。”
“呃,咳咳,为师也不想你独自面对山下的事物,短暂的分别总是难免的,但是好徒儿,为师相信你”
尽管被戳中心事,但白胡子老头是什么人物,依然脸不红心不跳,大半生的经历锻炼出的脸皮岂能如此容易戳破?
“师傅,你哈喇子快笑出来了”
“这不是为了不让我的好徒儿担心嘛。路途遥远,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妥当,山下不比山上,事事还需留心,此次下山出门游历,你只需将书信送出,而后去哪,做何事皆由你自己定夺即可”
师傅罕见的说了一句正经话,
“云洛自然知晓”
云洛也罕见的回了一句正经话,便转身回了竹楼。也不过问这名为李诞的是何人,所为何事,身居何处。
见到云洛回到竹楼,老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终于能在山上睡觉的时候不用被这破烂小儿打扰了,仍然记得八岁那年他于竹楼西侧午睡时,云洛不知从哪抓的癞蛤蟆。趁着师傅睡觉时往师傅睡的竹席上丢,等他一觉醒来,蛤蟆遍地,身上也有,有一只更是立在他头顶,差点没给老儿给气背过去,如今总算下山了,终于可以安心的睡觉了,老头笑着笑着,始终是惆怅了起来。
是啊,十几年的时间飘然逝去,老头记得刚带着这个孩子来这山上的时候,这孩子可就那么大点,虽说有人照顾,可如此小的孩子却也是他一路照顾大的,记得云洛第一次修炼内功心法的时候,老头就躲在不远处,生怕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