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嘴里还在咿咿呀呀地嘟哝，他不知道自己在现实里哭了出来。

“江宁江宁”宋景诚坐起身，探过床头去拍江宁的肩膀。

江宁只觉意识好像渐渐落地，像灵魂又重新附在身体上一样，他感觉自己好像突然有了重量。

然后先恢复的是听觉，在一阵一阵交响乐中捕捉到了他的名字。

有人在叫我？

自己的身体好像可以归自己管了，只是还在忍不住抽泣，又好像回到了梦里的那种无力感。

“不要不要这样”江宁的嘴自己动了起来，好像只知道说这一句话。

宋景诚见他快要清醒，说：“江宁，是做噩梦了吗？”

眼角还有泪痕，零星的几颗泪珠被打散，洇湿了枕头。

江宁侧着身子，不由分说的就拽住了伸过来的手。

寝室黑黢黢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只有外面的几个路灯还散着光，有一些漏进了阳台，折射到窗户。

眯开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周围的黑暗，江宁有些缓过神来了。

“你为什么要剪我的脚蹼？”

只是脑子可能还在梦里。

“啊？”宋景诚被这句话弄懵了，“什么？什么脚蹼？”

江宁伸开自己的手：“看啊”，他将五指分开，“我的脚蹼被你剪了，没有蹼了啊啊啊啊啊”

江宁又自己一个人哭了起来，宋景诚有些哭笑不得，他安慰道：“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做”反手挣开了江宁的束缚，换他握将江宁的手握在手心。

“现在没事了，好好睡吧。”宋景诚轻声哄道，想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免得着凉。

“不行，你要赔我。”江宁困了，闭着眼睛倔强道。

“赔什么？”宋景诚轻笑，替他掖好被子

下一秒被子就被掀开，“你要陪我，和我一起没有脚蹼。”

这话真是有上句没下句，前言不搭后语

也确实是只有做梦的人才会干的事了。

宋景诚愣住了，没有答应。

“快点，愣着干什么？”江宁用另一只手好像很用力的想把他扯过来，自己还往外走给他腾地儿。

这么大的一个工程，实在足以让一个半梦不醒的人累着了，一会，江宁就没再扑腾

只是手还被他抱着。

宋景诚想抽出手来，只是江宁抱得紧，稍微用力还会用心动来表示不满。

无奈，宋景诚看到了被扔在一边的玩偶

以物换物，才算是解决了今晚的闹剧。

再一次替他掩好被子，宋景诚又躺了回去。

他也伸出自己的手。

脚蹼？

无声的笑了笑，又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江宁觉得自己非常不好受，眼睛感觉像肿起来一样，不仅昨天晚上没睡好，而且还闹了笑话。

他记起来了一部分，他好像拽着宋景诚问他为什么要剪他的脚蹼。

妈的，魔怔了，什么脚蹼啊！

丢人丢到家了。

天啊，太蠢了吧！

怎么可以这样啊！

太丢脸了，他会不会笑话我啊！

为什么啊！

江宁把自己缩在被子里，他感觉到宋景诚还没起床。

算了，看看手机打发时间。

没什么可以看的啊！

江宁脑子里全是昨晚尴尬的经历，要是换作别人还好，可是这不是别人啊！

这个人是宋景诚啊！

这么就这么蠢啊！

江宁还是决定做起来，得抢先一步离开这里。

他回头看，宋景诚还睡着，心里大喜过望，赶忙下床，不敢闹出动静，十分钟快速洗漱，就逃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呼—

周末的早晨很安宁，大抵是有太多人不愿意起床，稀稀拉拉的人在空旷的校园走来走去。

不少树的叶子变枯变黄，从小在南越生活的江宁其实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秋风萧瑟的场景。

路边一排一排的都是银杏，每一片树叶都染上了渐变的黄，像是秋天留下的足迹。

江宁拾起几片不算拧巴的叶子，打算收集一些带给南方那群没见过银杏叶的家伙们，顺便还可以做一些书签，留着也可以当个纪念。

也有好些人在捡叶子，不远处还有一片火红的枫叶林，那是情人坡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