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哎呀,给宋大人添麻烦啦,幸好有您在啊!”
江宁动了动手指,才感觉意识渐渐回归到身体上,像宣纸掉在水池里,慢慢被水浸湿,周遭的声音一圈圈放大,这才有精力去思考为什么现在在床上。
胸口传来阵阵刺痛,像有千百根针扎在肉上被人扭转,还要拿锤子敲钉。
那边一下没了谈话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爷一下闪现到眼前,江宁疼的直抽气,却下不去,就快要疼的窒息。
“杨大夫,杨大夫,人醒了。”
江宁现已是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得厉害,匆匆进来的人身上带着股寒气,一针下去,江宁如获大赦,疼痛感方才缓解。
管家说,原来公子是在外受了寒气,身体不好少时就落下了病根,避重就轻的在宋景诚面前解释了原因,但这套宛如政府的官方话术可搪塞不了他。
在学堂里,江宁晕的突然,宋景诚看情况不对,立马派人去告知江府的人,自己则立刻备齐马车准备前往医馆,却在路上被江家人拦下,执意送回江府。
宋景诚料想,他们估计是不想江宁生病一事众人皆知,怎么说江宁现在也是江家真正有话语权的人,传出去,确实应该低调处理。
但是,现在不管怎么看,这都不是普通疾病。
大夫专心针灸并未做出回应,宋景诚纵使想帮些忙,也有心无力。
他就只回了些表面上的客套话,致歉后,本想在这里照顾江宁过夜,却被管家软磨硬泡给撵走了。
无奈,宋景诚只能在府上处理公文,虽不能陪伴,但同样也是彻夜难眠,毕竟他已经很多年自己一人过春节了。
但这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江宁会突然病倒,以前从未听过;如若是刻意隐藏……
只怕是来势汹汹。
第二天一早,宋景诚便赶忙去江府他自己提了些礼品,路上又有不少百姓送了年货,他又是独自一人过去的,等到了江府,下人们反倒被这阵势给吓着了,紧接着就是压抑的笑声。
“谁家大人拜年自己拎一大堆年货进来的,瞧宋大人那狼狈样,嗯哼哈哈哈。”
“哈哈哈就是,真没想到,宋大人如此不拘小节。”
“哎,不过江少爷近日怎的不出来,还几天没见着了……”
浇水小厮努努嘴:“啊……是不是又忙去了,我前两天还看着少爷呢,再说了,咱大过年的,少爷不得去走访走访,搞好关系,来年生意才能好呢。”
扫地小厮皱眉:“我知道,用你说,真是。我是说,我之前起夜,听着屋外有声,是大管家的声音,我以为是他上梁不正呢过年偷偷出去快活了,怪冷的就没管,但是从后门回来的,可不止他一个。”
“还有宋大人。”
浇水小厮一下张大了嘴,立马停下手上动作:“就是那个,常往咱府上跑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那个,唉你小点声。”扫地小厮连忙挡住他的嘴,惊慌看向四周,所幸这院子现在就他们打扫。
她又瞅了瞅门外,确认没人继续道:“啧,那么惊讶干嘛,宋大人来府上又不是什么秘密了。”
“不是”浇水小厮急忙反驳,“这不是重点,你说,当时回来的,就只有大管家和宋大人?”
“当然不是!”扫地小厮斩钉截铁,“你猜怎么着,来的可不是一两个人,是一堆人,要不是我听力好,在房子里隔着几堵墙可是一点也听不到。”
“然后呢然后呢?”
“难道你没发现,其实你来之前,咱们少爷四处寻医,折腾了好一番功夫,其实是之前,很久以前,被什么什么恶人投了蛊,弄得沸沸扬扬,才搬到这的。后来少爷就定了个大夫,表面上是要每年出府办事,事实上,除了办事,还是去治病的。”
“这样啊……那,你又怎么知道的?”
“当然掌事姑姑告诉我的。少爷怕府上人心涣散,你知道的,那些亲戚个个都觊觎我们的钱,就把差野心写脸上了,每年都来捣乱,就想探探我们少爷还撑不撑得住。”
“这样啊……少爷可真辛苦,防着外面的对家,还要提心内里的小人,他们太不要脸了。”
“唉,就是呀。不过咱们有宋大人了,那些亲戚本想勾搭宋大人,被宋大人一下就回绝了,真的简直不要太爽。大快人心!”
“嗯,大快人心。连宋大人都站我们少爷这边,真好!”
“嗯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