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命运,也可说是生死两重天哪。
在东北的那一带,亡故的人下葬后,家中的门里门外用作祭祀而摆设的那些纸草、花圈、花栏等等都在下葬时火化了,专用的牌楼拆除了,黑纱、黑帐子等都收起来了,恢复得和往常一样。
参加送葬的人都回来了,满院子的人,就跟蚂蚁贩蛋一样,黑呀呀的。满院子的人都在等着吃饭。因为人太多了,一块块二尺左右宽的木头版子搪起来,就是饭桌子;一根根木头杆横绑起来,就当橙子,摆了满院子。你还别说,横看横成排,竖看竖成排,还真挺整齐。人呢,满院子是走马灯似的,就跟唱戏的一样。
在忙碌的人群中,管家代仁诚找到刘祥:“老爷子在他的房间等你有事。”刘祥问:“啥事?”管家代仁诚回答:“没说。”“后厨这,你找人代管一下。”刘祥嘱托完,急急忙忙来到他爹的屋外,推门进去:“爹,找我有急事啊?”“给你妈送葬的有多少人?”“多少人,当时忙我没数,等着吃饭的数了一下,不太准,家里外头的总的能有三百多一些。”老酒爷对儿子刘祥说:“我给鸡公峰寺的峰水禅师写了一封信,你送去,代管家把马都备好了,快去快回。”刘祥答应:“我马上走。”老酒爷心疼儿子的说:“把饭吃了。”刘祥说:“不吃了。”抬腿就走。“哦,等一下,别忘了给你妈诵诵经。”“爹,记住了。”
刘祥快马赶到鸡公峰寺,见了峰水禅师。在峰水禅师的禅房,刘祥恭敬的把老爹刘万得的信交给峰水禅师。信打开,一行行苍劲有力的字展现在禅师的眼前。大师:我老伴白媛走了,求大师在鸡公峰寺诵经三天,度白媛灵魂安然。近来,日本人发现我的酿酒技艺有大用,想窃取,恐生事端。另外,我岳丈知了大师三十年前算我老年有难。这一段时间,老心神不宁。我有一种预感,恐生变数。为防不测,已将技法、曲种、窑泥藏在白媛棺椁中。想来只有大师可托,我刘家一旦遇险绝种,万求大师把绝技传与后人。切切。刘万得三拜九叩头。大塚大佐把部队集结在一个山坳里,这里除了山口中佐外,还有内山中佐和北川中佐,整个部队都在吃早饭。无线电天线下的临时指挥所里,不断有人向大塜大佐报告情况。“报告,永井中尉报告,他们已经发现了目标,目标正在走向山外。”“报告,井上中尉报告,他们也发现了目标,正在侧翼观察。”“报告,石川少佐报告,他们已经登上百丈崖,穿过窟窿山,和朱林山的人保持二千米的距离,隐蔽跟踪。”
大塚大佐坐在那,指着地图说:“朱林山,朱林山,你临山才叫朱林山。在山上,你就只转了一天,如今你出了山,你忘了你们中国的那句老话:虎落平岗被犬欺。朱林山,出了大山,还哪来的朱林山,朱林山,你活不过今日,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