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一沉,虽然满心的不情愿,可也还是急忙的下地迎了出去,故意装作满脸堆笑的上前问候:“马队长,最近忙啥大事呢,多日不见了,一向可好?”“我马龙飞无事不登门,今日有大事找你,不能推托呀?”“不敢,不敢。请进屋说话。”马龙飞见他的四个弟兄上了房了,才在另外四个弟兄的护拥下进到屋里。胡榆钱随后跟进,伸出左手,示意八仙桌边说:“马队长,请坐,我正自个喝酒呢,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咱一块喝一壶?”马龙飞笑笑说:“谢谢老哥的好意,这酒今天不能喝,等有了好消息咱再喝不迟。”胡榆钱跟问了一句:“等啥好消息?”“胡老哥,这次来,我不跟你藏着,也不跟你掖着,想用俩钱花花,如何?”马龙飞的话,从字面上看,是商量,可从语气上听,没有一丝一毫的商量余地。“马队长,既然你话已出口,我胡榆钱这个面子还是给的。多少?”“买五把盒子炮,多少钱你比我清楚。”“马队长,我问一句,你的家伙不是挺齐整吗,咋还要弄短的?”“打鬼子,长的不方便。”胡榆钱明知故问:“鬼子,什么鬼子?”马龙飞确切的说:“日本鬼子。”胡榆钱转了转眼珠子说:“马队长,照实说,这日本人和我前世无怨,今日无仇,可你说了,我给。今日儿手头没那些,容我挪挪借借行吗?”马龙飞指正的说:“胡老哥,你的话不对,老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日本鬼子把屎都拉到咱头顶上了,你咋还说前世无怨,今日无仇呢?两天,最多两天。我先写欠条。”说完,马龙飞管胡榆钱要了一张黄纸,用水笔写下借据,落款是宜凌抗日先锋团。这个落款让胡榆钱大吃一惊,他原以为马龙飞还是个胡子头,说打鬼子用枪,那是借口罢了,看这个落款的架式,八成是已经有根儿有派儿了,要动真格的了。马龙飞真要这样做,他胡榆钱不是要有大麻烦了吗?想到这,他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马龙飞见胡榆钱暗算小帐,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胡老哥,咱说清楚,错过两日…”没等他话说完,从屋外跑进一个人来,喘着粗气说:“团长,日本鬼子骑兵奔这边来了,离这还有十几里。”“多少人?”“三十多。”“知道了,忙你的去吧。”转回头,马龙飞接着话头说:“胡老哥,你那柳河边都是泥炭地,肥着呢,种大烟没少挣钱吧?这我知道。错过了日子,我就只能找别人了。”胡榆钱是这一带的首富,作为胡子出身的马龙飞能与这些有钱人共生,有条件的和睦相处,说是朋友,其实说白了都是互相利用。胡榆钱看马龙飞今日得知日本骑兵来袭而不惊不慌,知道马龙飞已经不是昔日的江湖盗匪了。他心里说,这个人以后的路子宽着哪,眼下还真不能得罪。
马龙飞扔下两句软中藏硬的话,不紧不慢的离开胡家铁桶似的大院,朝山上走去,在离胡家大院二里左右的山梁上停住脚,找个隐蔽的地方坐下,把望远镜对上焦,向山下搜索,他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