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的脑袋一挨上枕头,就合上了大眼睛,打起小呼噜;心在梦里,身在雾中;糊天罩地,越睡越沉,越睡越香;身在沈阳城,一觉到天明;等到哥俩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已经照腚,升起一杆子高了。
十里一徘徊饭馆的斜对面,有个茶馆,叫茗气东来。刘福和远难一早爬起,拉撒干净,洗漱利落,穿戴齐整,迈着方步走进了茗气东来。找了个临街靠窗能看清十里一徘徊饭馆的位置坐下。要了一盒点心,一碟干果,一盘五香牛筋,一壶陈年普洱茶。哥俩漫不经心,漫无边际的边吃边唠边看。
刘福和远难如今已经是满沈阳的军警宪特翻箱倒柜,翻江倒海,翻天覆地查找的超级杀手和刺客。如果是一般的人,早就躲出去十万八千里了,而且是躲的越远越好。这些个小常识谁都懂。可刘福和远难不能躲,也不能走。刘家烧锅大院眨眼间,三百几十口人被日本鬼子杀绝了,阴差阳错,分散南北,各去东西躲过了劫数的三个大命之人,鬼使神差般的又相见于离家五百多里外的东北的中心城市沈阳。而且见得突然,分得迅速,好多话没说,好多事没问,好多的怎么办没商量没确定,刘祥却意志坚定的走了。今天是三人双方约定见面的日子,而且具体时间没确定。所以,刘福和远难哥俩一早起来就商定早去早等,免得错过机会。原来约定在十里一徘徊饭馆,可昨天在那杀了两个日本军官,离开后又重返过去了,要命的是还管人家饭馆老板要了钱。草活一身绿,树活一层皮,花活一朵艳,人活一张脸。十里一徘徊饭馆没有极其特殊的情况暂时是不能进了。眼下只能选茗气东来了,这个茶馆档次高,闲人少,好躲藏,看得着。
刘福和远难从日上三杆到日升中午,再到日头偏西,哥俩是边吃边喝,边唠边等,身子不离桌,屁股不离坐,屎不敢多拉,尿没敢多撒,不敢错眼珠的盯视着十里一徘徊饭馆的门。屁股疼了,抬抬;腰坐板了,扭扭;脖子沉了,转转;眼睛酸了,揉揉。可就是没看见刘祥的影。
桌面上同样的东西上了三遍,好水喝了九壶。眼瞅着天黑了,灯亮了,可哥俩想看的人一直没看着。
茗气东来茶馆里的服务生,起初以为这俩人是吃早茶点的,后来又看出来是等人的。干这种营生的,都有这个心理,花钱不多,长期占桌,他烦。可又不到万不得以,找借口撵的话,又不能出口。再到后来,他们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这俩人是干什么的?伙计是后锅的水,响(想)开了,清楚了,知道了,等伙计明白的时候,吓得他们直伸舌头,庆幸自己没把撵的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