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的力道越来越大,那个指头已经有明显变化,他一下子梦醒了。他用手一拍床,把床拍得乓的一声,心明白了,对呀,就等他来时再辨别真假。
等常河玉子带着那个小伙子第二次来时,刘万得顺便拿眼睛的余光一溜,他心知道了,这个小伙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等他们走了,又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刘万得就琢磨,远难这小子,不冷不热的,不远不近的,不亲不疏的,不忙不慌的什么意思呢?如果不知道我刘万得在这儿,那他突然看见我时,他应该是什么表情呢?说什么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如果他知道我刘万得在这儿,那他突然看到我时,按理说也不应该这样啊。再说了,他怎么和这个日本姑娘认识的呢?就说有机会认识了,怎么这么近乎呢,看样子是在搞对象,要是这样,那他就有问题了,他应该知道我们刘家遇到的灾难,他也应该知道那么多人是怎么死的,那他还和这个日本姑娘搞对象干什么?以他对远难的了解和认知,对眼前发生的事,他疑问重重。
这天的晚上,他在床上躺到半夜,突然翻身起来,下地练步。并从此开始,他白天癫憨、睡觉。他晚上不睡,偷着真练。他为什么这样颠倒着来呢?现在,他别的想不太好,也想不清楚,他只想明白了一件大事。远难这小子知道我在这了,不来,那是远。来了,那是近。来了,近了那是傻。来了,远了那是躲。来了,不远不近那叫谋。说白了,就叫卧底。
常河玉子从家中出来后,把土肥原找他父亲常谷川谈话的大致内容草草的告诉了远难几句,因为怕他过于担心,就没把银针等具体的事儿告诉他。远难听完之后,表面上虽然没有像常河玉子担心的那样着急,可心里确实忽煽了好一阵子。他自己原想师爷教他的对付警察的办法,应该是百做百顺,万无一失。可现在听常河玉子的话口,人家似乎什么都清楚了,就剩下对证这最后一步了。他平生第一次感到了压力。也清楚,危险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在他的身上发生。还有可能会危机常河玉子的一家人。
清楚了危险的存在,远难也就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了。远难听常河玉子告诉完她家发生的事后,第二天一早,他没去再听课,而是出了校门。在校门口,见有人在注意他,就上了一辆人力车。他一上人车,远难知道了有人真的是在盯他的梢。被人盯上了,就得想这个紧迫的事,他怎么才能摆脱这个尾巴?人力车上路后,远难回头看了一看,见那个人也叫了辆人力车,在后边紧跟着呢,他想常河玉子说的事儿,是一点不假。人力车夫边走边问:“咱往哪走哇?”远难应道:“北市儿的十里一徘徊饭馆。”人力车夫高兴的说:“那我这趟算挣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