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摸到这家的家门。
这一带猎人家的狗,都经过了专门的训练,见了猎物,它会狂犬不止。看家望门,它很少乱叫不停,只是哼哼两声,与你对峙。这时候的天,已经黑下来了。正好,这天主人在家。他听见狗哼哼了两声,知道有生人来了。他操起一把猎刀,推开房门问:“黑灯瞎火的,谁呀?”刘万得见有人出来问,听声音,像。就回应道:“我,刘万得。”“放屁,想诈钱,你走错了门了。刘万得和他的家,在几个月前就让小鬼子给毁了,坟里的肉都烂没了,你当我是二虎哇、是聋啊、还是瞎?是好人赶紧走人,不是好人,我就放狗了,别怪我不客气。”刘万得是啥人哪,什么场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应付过?可听了这一阵呛白,他是哭笑不得。刘万得没有别的词了,只得苦笑着说:“老弟,你用灯火照照,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刘万得,不就清楚了吗?”那个人不客气的说:“你等着,我还真得看看你到底是谁?”说着转身回到屋里,拿出了一根点着了的松明子,他凑近前一看,有些吃惊,也有些不信,拿着松明子又照了照。这个时候,就见这个人把松明子一扔说:“老哥,你不是鬼吧?”“我不是鬼,我是个大活人,看好你的狗,咱进屋说话。”刘万得没等那个人让,就已经前头走进了屋。
刘万得进屋借着灯光一看,炕上还躺着一个男人,这个人骨瘦如柴,如果不是筋连着,皮包着,看样子就要散架子了。那个人见刘万得仔细的打亮炕上的人,就解释说:“你不认识,他也是个猎户,被抓劳工了,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没地方去,在我这先养两天再说。”那个人解释完就直接问刘万得:“你还没吃呢吧,我这儿可没有你家原先的大鱼大肉,只剩下三个苞米饼子,肉,只剩下野兔子腿一条,先对付着吃个小饱吧。”
灯光下,刘万得和远难爷俩个,一人一手抓着一个咸芥菜疙瘩,一手拿块苞米饼子,炕桌子上两碗白开水,一条兔子腿分两半放着。刘万得吃得很香,边吃边问:“炕上躺着的,是谁呀,咋瘦成这样啊?”“他叫王大力。去年冬天,他被小鬼子抓了劳工,去金乌矿挖煤。据他说,那简直不是人去的地方,每天两顿饭,每人一小块高梁糠饼子,一块橡子面饼子,吃难吃,拉更难拉。这还不算,每天不停的干话十六个钟头。进去时的好人、壮汉,最多只能顶两三个月。到后来就是熬,就是拼。工头手拿个小尖镐,稍不如意就是一镐,刨屁股上,还能活半个月,刨后脑海上,当时就没气了。有病的、挨刨的、苦累顶不住的、饿无力支持不了的,还带口气呢,就给扔进了万人坑喂野狗了。”
听着刘万得和人家说了半天话了,远难还不知道人家姓啥叫啥称呼人家啥,就问刘万得:“师傅,看你们关系不错,我该叫啥呀?”刘万得说:“光顾着说话了,告诉你徒弟,他是我的一个猎户兄弟,叫张书宝。你得叫叔叔。告诉你徒弟,你张叔,在猎人群里,那可是个人物。”他转过来对张书宝介绍说:“书宝老弟,这是我的徒弟,他叫远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