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两。欧阳松小声问:“是真的?可别弄错了,再好好看看。”来人说:“我挖了一辈子金子了,千真万确,错了,我被大水冲去淹死。”欧阳松小声说:“你认得是真的,就是真的,我求求你,可千万别嚷嚷出去,弄不好出人命啊。”
欧阳松经过十来年的磨难,穷怕了,天天盼发财。听来人说,他刨到的是狗头金,更害怕了,对他请来的是千嘱咐万嘱咐,来人拍着胸脯说:“这个儿我懂,你把心放在肚里吧,话口儿不会从我这出去。”
来人走后,一家人吹灭了灯,高兴的围在一起,你也摸他也摸。最后,欧阳松把狗头金放进被窝儿里,摸着狗头金睡着了。一家人正在梦香呢,就听院子有人敲门,欧阳松点上灯,开门一看,满院子是人,都请求欧阳松让进屋,见识见识狗头金是个什么样。都是屯中住着,谁不求谁呀。这些屯中人一说,欧阳松没办法,只得把人让进屋,点上灯,从被窝儿里拿出狗头金,交给大儿子死死的抱着。人们你摸他看,称奇夸福,把欧阳松乐得合不拢嘴。这还不算,不到一袋烟的功夫,五个儿媳妇都定下来了,三天迎娶过门,拉了钩,画了押,签了字据,按了手印。
半夜三更,人们蚂蚁翻蛋似的,出出进进穷掉了渣的欧阳松家,引起了一伙人的高度关注。这伙人来到红石山附近,已经好几天了,吸引他们路过不走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沟沟坡坡上那十几个窝棚和坑坑坎坎边新挖的十几个地窨子,以及在山上整天闲溜达的三十几个青壮男人。
欧阳松刨出狗头金的这天晚上,夜色中,只见影影绰绰的,有人在向大一点的那个窝棚摸过去,并分头潜伏在窝棚旁边,观察窝棚里的人,随时准备下手。还没等他们下手呢,这人都从窝棚里出来了,还都奔一个院子去了。再后来,全屯的大多数人先后也走出家门,都悄没声的奔这家去了,老远就能听见屋里面吵吵嚷嚷。这伙人以为是这些人在聚会,要谋划什么事,就把这家给包围了,只放人进去,对出来的人,专挑青壮年下手,从背后抹脖子,一刀一个。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许多人家见自家的人一夜未归,就直奔欧阳松家找人。先出来的人,在欧阳松家附近的道上发现有血迹,而且还不少,就顺着血迹找下去,在河边的沟里,发现一顺边躺着的一大排人,上前一细看,全都死了,有的还找到了自家的人,就哭喊起来:“快来人哪,杀人了,杀了这么多的人哪,是谁干的呀,丧天良啊。”一个哭喊,两个哭喊,人越聚越多,哭喊声也越来越大,到后来已经是哭喊声一片了。人们一齐拥向欧阳松家,质问欧阳松是咋回事。欧阳松也是闷在鼓里,不知道咋回事,急得在窝棚里来回乱转。对于屯里人的叫骂,实在没办法,只得出了窝棚,跪地给大家伙磕头,边磕头边老泪纵横的喊:“这是咋的了,谁呀,凭什么呀,干嘛杀了这么些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