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信里,用钢笔画的一张笑脸,说是愿自己和这画一样,笑口常开,信纸此刻正在他胸袋里随着剧烈心跳发烫。
“张,起来,快起来!”
耳边响阿卜杜的喊声,张彬深吸口气,膝盖撑地,拉着已经昏过去的老郭起身,继续跌跌撞撞向前。
干涸的河床岩壁像被巨斧劈开的伤痕,登山靴底在页岩上打滑,掌心被锋利的石块割开也浑然不觉,追兵的皮靴声在扬尘中忽远忽近,像是整个盆地都在发出威胁的低吼。
张彬的鼻腔灌满血腥与焦糊味。只想着,跑,向前跑。在子弹撞击地面后盛开的花瓣中,向前。
“砰砰砰。”
伴着穿透肌肉闷声和骨头的脆响,只觉得老郭的身子一沉,随即一个踉跄,
身旁传来肉体坠地的闷响,回头时瞧见老郭的胳膊像提线木偶般不自然地扭曲,胸前“china”字样在迅速被浸透,染红。
阿卜杜已经趴倒在地,口中不断喷涌着红褐色带着气泡的液体。
“阿卜杜!阿卜杜!”张彬嘶吼着,爬过去,用力拉扯着阿卜杜的衣襟,阿卜杜嘴里发出几声拉风箱一样的喘息,眼神便再也没了光泽。
“小张,小张。”
“老郭!”
“你走,你自己走。”
“不,要走一起。”
“我活不了了,可我特么有儿子!你没有,你媳妇儿在家等你活着回去,走,快走!”
“不.....”
“听话,你得活着!”
“老郭,老郭!!”
。。。。。。
张彬在漫天黄沙中跃进一道河床边的深沟。
烂泥的腐臭味儿灌入鼻腔,枪声在沟外形成绵密的声网。
他摸出卫星电话的手在发抖,夕阳的光照亮了夹在电话壳后的照片,齐秀秀鬓角的茉莉花在他视网膜上开出血色的重影。
“活下去。”他对着无人接听的电话呢喃,爆炸的气流将他掀飞时,照片飘散成无数的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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