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的许言飞快地记录着,法定凭证(土改证、四固定、集体土地证)、村委会主导、村民代表参与、理性诉求、依法维权。
蔡东照则举着相机,拍下林国栋展示文件和林厝村民认真倾听的画面。
林厝村展现出的基于规则、证据和集体决策的理性力量,与陈厝那边宗族权威笼罩下的压抑躁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陈厝的“说明会”最终在不欢而散的压抑中草草收场。
王金福和梅苹招呼都没打,会议一结束,带着人几乎是“逃”出了村委会。
陈旺抹着汗,想跟陈永泰说点什么,被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讪讪地溜走了。
陈永泰起身,摇着扇子,晃晃悠悠的回到家,还没进院门,就瞧见陈言响已经坐在了堂屋里品着茶,斯文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色。
瞧见老头进来,忙起身,微微躬身道,“永泰公,会开完了?我都听说了。”
陈言响叹了口气,“镇里这样搞,太欺负人了。祖宗留下的基业,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陈永泰没说话,坐到茶台前,捏起已经倒好的茶,滋溜一口,这才重重的叹口气。
“永泰叔,镇里这帮人,摆明了是和稀泥,想糊弄过去。”陈言响坐回对面,拿起茶碗,给陈永泰续上,“按他们划的红线,我们至少亏了三百亩。折算成补偿款,还有后续工业园的地皮价值,损失大了。”
“哦,响仔,你的意思?”
“光在村里开会没用。”陈言响看了眼外面,“得折腾。组织人,去镇里,去市里,把祖宗的地契亮出来!让上面看看,他们是怎么欺负我们陈氏子孙,侵占祖宗基业的!”
“动静要大,但要讲策略,别给人留把柄。还有宗亲会那边,可以找人给点压力。”
“还有么?”
“另外,” 陈言响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精光,“另外,光盯着眼前这点补偿款,格局小了。永泰公,咱们得给镇里、市里提点实实在在的条件。光补偿那几个钱,够干什么?子孙后代吃什么?”
“嗯?”
“永泰叔,您看这规划图,”他指了指茶台摊开的工业园区规划图上的一角,““我琢磨着,工业园建起来,物流是大头。”
“咱们靠海,为什么不能借这个机会,让镇里在市里的规划里加上一笔,给咱们陈厝村,配套修建一个集体性质的货运集装箱码头!”
“就在这里,就在咱们村东头那片礁石湾后面,稍微疏浚一下就是天然良港。”
“码头?你的意思是物流?”
陈言响笑了,带着一种诱人的蛊惑,“不止,有了这个码头,名义上是服务工业园,给村里集体创收。可实际上永泰公,您想想,咱们自己村里的生意进出,不就名正言顺、方便多了?”
“老鼠洞,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不比争那几百亩滩涂的补偿款,强百倍!”
陈永泰捏着茶杯的手停住,抬眉,盯着陈言响,光芒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