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到了。于是桌上五个人——不算萧靖华因为他还不能行动——都停了筷子想去倒水,最后叶臻自己动作最快抢到了水壶,倒了水顺了下去。她转身就见大家若无其事又都坐了回去,愣愣道,“不至于……吧。”虽然被关心的感觉很好,但她也不想成为所有人注意力的中心啊。
“吃这个。这个好吃。”苏凌远若无其事地给她夹了块肉,就把这茬接过去了。他和萧凌梦看得出,不光叶臻和玄天承不自然,苏悦潇和萧靖华也有点不自然。但那缺失的十四年是一个结,玄家和白家又是另一个结,他们夫妇也只能尽力在其中缓和。不过他们毕竟是一家人,慢慢总会好的。结果他这一夹菜倒像是打开了开关。没过一会儿叶臻和玄天承碗里就堆满了,大部分都是苏悦潇夹的。苏悦潇今天晚上特别和蔼可亲,一点也不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直到实在吃不下了,和玄天承一同遛弯回去时,叶臻还在如此感慨。她抬头问玄天承:“我实在记不得了。他们以前就这么恩爱么?”“嗯。”玄天承说,“他们感情一直很好。”他见叶臻敲着太阳穴一脸懊恼,连忙摁住她的手,“别想了,等会儿又要头疼。”“哦,我尽量吧。”叶臻甩了甩头,吁了口气,又问他,“父亲他……以前因为你家里的事为难过你?”“……嗯。”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苏凌曦一直知道有这回事。只是对着叶臻他会有私心,恶劣地希望她能够一直不知道。当然,叶臻现在也已经知道了。其实萧靖华对他的顾虑并非空穴来风。萧靖华是何等人物,他又是何等人物?他这样的人,能被这个家接纳,实在是……受宠若惊。“我看父亲其实很喜欢你,就是故意板着个脸的。”叶臻说。她原本只顾着自己尴尬,此时才真正细想玄天承的异常,但见他似乎又不是因此情绪不高,不由问道:“你怎么了?”“有点累。”玄天承说。他忽然站定,倾身拥住她,闷声说:“阿臻,我真想生在你家。”叶臻其实听懂了他想说什么,但她玩笑道:“……那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呀。”她听见耳边玄天承轻笑,伸手环住他的肩背,说:“你跟我在一起,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我家就是你家嘛。”“……好。”这一字似有千钧,他说得却很轻。从来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但他好像连哭的地方都没有。不过现在有了。而且在她这里,他好像不用哭也有糖吃呢。“你别再来了。”她别过头说。但她心里清楚,她已经栽了。她对他,不光是少女的情窦初开。可她沉在玄都这泥淖里太久,能见到他这样的人已经很满足,实在不想为了反抗命运把他也拉进来。“蓝斓,我以为我们是一样的人。”他收起嬉笑之色,“别告诉我你信那个狗屁诅咒。”“那又如何?”她冷声道,“炎旭,你敢赌么?”“蓝斓,如果我敢,”他上前一步,站到她身边低头看向她,“你愿不愿意?”她实在是昏了头。后来的很多年里,她不止一次这么想过。可大抵他们都昏了头,才能一直走到今日。她看得出神,也想得出神,两个人猝不及防目光相接时,她有一种虚实颠倒的恍惚感。她轻咳一声,微微侧转目光,道:“醒了就好。”“没哭。”萧靖华虚弱笑笑,“那就不是做梦。”他很累,说完这句就又闭上眼睛,嘀咕道,“你只在梦里为我哭。”苏悦潇哭笑不得,一巴掌盖他脸上,落下时又很轻很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哦。”他慢慢说,“那我做梦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出声,“我怕我再不醒,你得急死。”苏悦潇弯了弯嘴角,“我可不急。”她没再逗他,只温声道,“你睡吧,我陪你。”她没有立即跟他说这是哪里。否则以他的脾气,肯定不会老实躺着的。他再次睡着以后,她才真正觉得浑身放松下来。说不怕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们都敢假装不怕。在他们能顾及的范围内,这些事也不必让孩子们担惊受怕。可惜孩子们都太过聪明,想瞒也是瞒不住的,只能顺其自然了。再则,不说其他,就说这次,要不是有孩子们在,他只怕真要栽了。对此他们虽然有点懊恼,但也很骄傲。孩子聪明说明什么,说明父母聪明呀!这离开的十四年到底还是有影响的。叶臻感受到苏悦潇和萧靖华温和的目光,深呼吸几次,还是觉得不太自然。她微微垂下头,说:“臣女……我,我其实记起来一点了,还不太连贯。”“别着急想,仔细伤神。”萧靖华说,“我听阿凌都说了。那地方寒气重的很,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叶臻摇了摇头。她见大家都看着他们,实在有点尴尬,看向苏凌远说:“哥,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