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六头疼欲裂，昨夜酒喝多了。

她推开门，看到静夜，打听一番，得知璟出门处理生意上的问题，丰隆跟随父亲进宫去了，馨悦小姐也早早起床处理族中事务。

小六苦笑一番，看来无论哪个时候，自己都是最闲的那个。

小六吃罢早饭，桓来了。

原来清水镇的回信送到了涂山府，玟医师不在涂山府，大夫人这才让人将信转送到了辰荣府小六这里来。

小六急匆匆地打开信。

她到了涂山府给大夫人治完病的第二天便给老木他们写了信，没想到辗转月余，才有了回信。

她看完信，知道老木他们一切方好，便安心不少。只是老木担忧她钱财来路不明，竟然每七日都会给他们送上一回，数目还不小。老木叮嘱她出门在外，万不可乱来，家里不缺吃喝，让她万不可做违法乱纪之事。

小六笑道，自己怎么会违法乱纪。随即她合上信，望着璟的房屋，自己就给老木他们写信的时候，寄过一回钱，其余的时候都是你送的吧？

他还是那个模样，静悄悄地，做那许多。

小六不顾静夜的阻拦，硬要出门还不让跟着，静夜受二少主嘱托却未能践约，着急得赶紧传信给二少主。

小六独自来到街上闲逛，每一处都有她和璟的身影。

逛着逛着，她来到河边的一处凉台。

她当初坐在这里望着对面楼台上的璟，幽幽地说了一句，“再叫一声十七，也不会有人出现在我身边了。”

“我在。”

那声“我在”至今回荡在耳边，正是那两个字，给了她无尽的安心，使她久久不能忘怀。

她知道一切不可能，但是她忍不住再次说了起来，“再叫一声十七，也不会有人出现在我身边了。”

“想十七了？”璟的声音竟然出现在身后。

小六心里的防线，轰然倒塌。

她转过身，深深地注视着璟，泪水又逐渐盈满眼眶。

璟被小六的反应惊了一下，以为自己不该出现，赶紧解释道：

“静夜传信来说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遂找了来。你别哭，若你想一个人静静，我这就离远一点，保证你看不见我。”

“你能出现，我很欢喜。”小六眼里噙着泪水笑道。

璟悬着的心像是忽然被解了锁，踏实下来。

“陪我坐会儿。”小夭指着旁边的座椅。

璟坐过去，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尽管问，能说的，我都告诉你。”

“你的真身是？”

“女子。”

璟虽猜测了多日，但是今日得到证实，还是不免心中一惊，随后又有一丝喜悦。

“九尾狐的探寻能力在大荒内也算是不错的，为何我却探不出你的真身。”

小夭心想，九尾狐的探寻能力那不叫不错，那叫天下一绝。

“因为我的母亲从我出生那一刻，便给我在体内种了驻颜花。”

“据我所知，驻颜花是一种上古神器。”

“没错。你肯定会想，我的母亲是谁，竟能拥有上古神器。我要是告诉你，你会信吗？”

璟注视着小六的双眼，“你说，我信。”

“我的母亲是西炎的王姬大将军，西陵珩。”小夭望向璟，“怎么样，是不是一点也不像？”

“我的父王是皓翎王。”

璟虽然能察觉小夭身份不一般，但是这属实令人震惊，“那你为何？”

“因为我小的时候，听别人说我不是皓翎王的女儿，而是大魔头蚩尤的女儿，于是自己就偷溜出来了。”

“结果就在大荒流浪了几百年。”

几百年？虽说几百年来璟也踏遍大荒山河，但却总是锦衣玉食，从未吃过半分辛苦。他无法想象几百年前那个因为身世而惊慌失措的小女孩，如何在这复杂的世界里艰难求生，一时心中涌起无数心疼。

小夭细数过往，那是她最不堪回首的往事，曾经她跟苍玹说自己只想讲一遍，但如今，为了璟，她不得不再次撕开伤口，将它们血淋淋地呈现在璟的面前。

璟蹲伏在小六身旁，一只手握住小六的手，另一只手将手帕递给小六。

璟细细地听来，心中像是被打开了一个大的豁口，里面有无数的情感喷涌而出，而那情感中，最多的是心疼，无比的心疼，他多希望自己曾游历山河的时候遇见过她，带她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