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稍稍应声回神过来,沉默了几秒,才抬头朝陈宴望去,低声说:“在想这件事到底是不是苏意做的。”
“想出结果了吗?”
“我觉得苏意即便有这个心,也没这个本事。而且,你前两天还在别墅里安置了保镖,所以仅靠那开车的两夫妻,应该无法让几个专业的保镖毫无声息的突然失踪。”
“你分析得没错,所以,那对夫妻还在说谎,指使他们的人,另有其人。”陈宴低沉回话。
他的语气很淡,似乎全然笃定这点,整个人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起伏,平静至极。
却是这话道出,没等周棠回话,他又继续说:“只不过,苏意虽没指使,但也不代表苏意真能完全洗脱嫌疑。”
说着,目光朝周棠望来,“我等会儿出去一趟,去见苏意。”
周棠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你路上小心。只是无论如何,我终究也没受什么太大的伤害,苏意的父亲也毕竟救过你,所以陈宴,如果苏意没怎么参与的话,就别为难她了吧。”
她这话善解人意极了。
然而陈宴却微皱了眉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越发深了几许,“我有没有说过,太善解人意的话,就会显得虚伪了些。”
说着,低头朝她靠近,“我都打算和你结婚了,你这会儿,便有资格吃醋。”
是吗?
意思是这会儿还要看她给他表演一下是怎么吃醋的?
周棠故作愕然的望着陈宴,内心深处,则是讽刺至极。
陈宴这个人真的是个神经病。
一会儿说她没资格说结婚这两个字,一会儿又莫名其妙的主动说结婚,一会儿说她吃醋会显得虚伪,一会儿又说她有资格吃醋。甚至还想亲眼看看她是怎么为他吃醋的。
她是真的没搞明白陈宴这些突来的心理历程,只觉陈宴这个人是真的阴晴不定,反复无常。
甚至她这会儿也没打算在他表情表演吃醋,她只是愕然的凝了他好一会儿,随即才伸手主动的环上他的脖子,主动靠入他怀里,抬头去吻了吻他的唇,温顺的说:“我没有虚伪的善解人意,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而且你去见苏意,我虽然没说什么,但也不代表我不吃醋。如果可以的话,我是真不想你和苏意或刘希暖见面。”
说着,再度吻了吻他,“陈宴,我真的很爱你。”
陈宴满目深邃的凝她,一时之间,终是没再说话。
也直至周棠在他怀里呆了一会儿并打算放开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时,陈宴才伸手揽住了她的药,轻轻的将她拥紧,“只要你温顺听话,安生的呆在我身边,等这件事过了后,你所不喜的一切,都不会再发生。”
像是在莫名的承诺一般,他的嗓音是沉杂的,语气是染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决心。
也哪怕是周棠的心态稳极了,此刻猝不及防的听得这话,心底也不免在抑制不住的震撼,在怅惘,在自嘲。
如果陈宴这些话放在高中时就对她说,那她得高兴成什么样,可语不缝时,陈宴这话对如今的她说,只会让她感到越发的不适,甚至讽刺。
在她自己最好也最爱他的时候,他对她的爱弃如敝履,在她最疲倦最想逃离最想报复他的时候,他却深情而又许诺般的说了这些!他不仅答应和她在一起,还主动开口说着要和她结婚,甚至于,他也破天荒的压制着他的脾气他的冷血,他甚至,在主动的迎合她,主动的想让她安心,想让她高兴了。
所以这样的陈宴,能要吗?
这样已然改变了的陈宴,能让她全然抚平她这些年所有的意难平与最近所有的威胁与绝望吗?
周棠全然的沉默了下来,情绪起伏之际,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
陈宴凝了她许久许久,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又似乎想要爆发点什么。
然而最终,陈宴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他只是越发的将她拥得紧了些,难得的陪着她一起沉默。
也直至周棠终于压制好了情绪,她在他怀里低低的说了句,“陈宴,谢谢你。”
陈宴满目起伏,也终是低沉而又复杂的应了一声,“都是你该得的,就不足言谢。”
嗓音落下,在周棠还没搞懂他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他便松开了她,随即也没再看她,又开始看起了面前的资料来。
周棠也没再说话,只静静的坐在他身边陪着。
不久,陈宴便将资料看完并放到了文件袋里,随即朝她说:“我出去了。”
周棠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