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好脱身,晞白顺手折断的一节树枝,运足内力朝对面房顶弹去,“吭”的一声,几片青瓦顿时被树枝击得粉碎。众人闻声朝对面赶去,晞白趁乱带着六尘逃出,在夜色中穿越了几条街,终于翻进了沈家的后院。
六尘气得瞪眼,不解道:“少爷,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狗官?”
“他的命先记下,跑不掉的。”在经历痛失亲人的悲伤后,晞白反倒更加冷静,“刚才你也听到了,这件事不只牵扯到知县一人,还有什么京营副统领,事情内幕绝不是如此简单。现在要杀那知县自然容易,但只怕打草惊蛇,后面的线索也就跟着断了。”
“这……”六尘沉默了半晌,点头道:“不错,一定要把事情查个清楚。”
二人翻墙弄出声响,阿福闻声从内门后面赶来,见是自家人才松了口气,问道:“少爷,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嗯,刚才回来。”晞白思量了片刻,吩咐阿福,“对了,我跟六尘他们最近不一定在家,你也不用操心,家里人能打发的就都打发了吧。”
阿福满脸心痛,哽咽道:“少爷,我会替沈家好好守着这处宅子的。”
“好,你先下去。”晞白想要安抚这位老仆人几句,却是沉重无话,转身领着六尘进屋,静了片刻问道:“六尘,虽然老爷总让我直呼你的名字,但是从小相处,你应知道我一直敬你为长辈。”
六尘忙道:“少爷有什么事吩咐,尽管直说。”
“不是。”晞白摇了摇头,“刚才听得知县说的那些话,说是沈家二十年前才搬来此地,那么从前又是住在何处?还有,你可知道我的父母过往之事?”
六尘叹气道:“这件事说起来甚长。”
晞白按捺住满心迫切,平声道:“无妨,你且慢慢说来。”
“二十多年前,大老爷和老爷同为青州的戍边守将,我和五蕴都是战场孤儿,被大老爷捡回来养育长大的。后来正值国中朝局起了变化,先光帝病重薨逝,紧接着便是先明帝登基,两位老爷奉命回来维护京畿安定。据说是大老爷说了几句话,不知怎么就惹恼了先皇明帝,连带老爷也被贬官回到故里。”
晞白问道:“可知是说了什么话?”
“我也不甚清楚。”六尘轻轻摇头,“两位先皇都是先景帝的皇子,乃异母兄弟,据说关系不是太好,仿佛大老爷为先光帝争辩了几句,因此……”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这种宫闱之事,从来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