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你这样。”云枝在无人时,对皇帝说话的口气更是随意,“再说了,韩姐姐在天有灵,肯定也希望你过得好一些,何必自苦?”说着,将手中的九连环放下,“我也知道,皇帝哥哥每天忙着政事,烦心事少不了。不过也别总是一个人闷在心里,可以找我说话啊。我若是有什么高兴的事,也都告诉你,这样好不好?”
“好,当然好。”桓帝微笑,语音里微微一丝怅然,“以后你嫁了人,也一定要像今天这样开心,朕见你过得好,心里自然也就高兴了。”
----虽然万般不舍,可是只要云枝幸福快乐就好,只盼她一生一世都没有烦恼,始终都是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诸如难过、失望、伤心,不要有一丝一毫降临她的身上,所有的不如意,情愿自己一人替她担当。
----她只要,永远笑着就好。
“怎么说起嫁人来了?!”云枝有些窘迫不悦,故意道:“皇帝哥哥就这么盼着我嫁人?这么不想见我?”撇了撇嘴,“哼,以后不理你了。”
桓帝正要辩解,外面人影一晃,一名宫人隔门禀道:“皇上,皇后娘娘派人送来消息,说是瑜妃娘娘身子不大舒服,太后娘娘已经过去了。”
第二章 昭华(二)
几个妃子中,云皇后因为在韩姜一事上有过,与皇帝渐行渐远,尽管并没有动摇她的后位之尊,但恩宠到底不如从前,并且由于从前小产伤身,八年来竟然不曾再有过身孕。而恭妃一向圣眷平平,但是运气却是甚好,皇帝一月不过偶去几次,倒是先把皇长子生了下来。
至于瑜妃,她与皇帝本就有中表之亲,又兼处事更得皇帝心意,因此韩姜去了,反倒是她得圣眷最为优厚。虽说前头生的是个公主,不过眼下又有了身孕,若是能够诞下小皇子,一时风光也就无人可比了。
因有恭妃诞下皇长子在先,故而瑜妃十分看重此次身孕,为了好好养胎,连三公主也悉数交给奶娘照看,只盼诞育皇子,日日烧香拜佛,也不知道许了多少心愿。桓帝知道瑜妃的心思,起身道:“罢了,朕这就过去。”
瑜妃的身孕并无什么大问题,主要是她自己太过紧张,太后说了几句话,嘱咐宫人们悉心照料云云,见皇帝过来,便携着双痕回到懿慈宫。刚到弘乐堂大殿门口,正好撞见过来说话的谢太妃,二人便到了后面庭院,只让双痕备上清茶便撵退众人。
谢太妃一贯是波澜不惊的性子,太后更是沉静如水,两人相处的时候,更多的时候都是静默淡淡相对,外人看来未免冷清了些,她二人却是觉得甚好。碧莹莹的茶水透着清香气儿,谢太妃抿了一口放下,“娘娘还是这么爱操心,事事亲历亲为,如今孩子们都大了,何不歇着点儿。”
太后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淡淡回笑,“也闲,出去走走倒好。”
“方才棠儿去了我们那边,两姐妹坐着说了一会儿闲话,她原本是安慰馥儿的,只是……”谢太妃目光有些犹豫,末了还是开口道:“虽说馥儿命苦,年纪轻轻便死了夫婿,但她自己不甚在意,也就不让人担心了。可是棠儿不一样,这么些年过去,傅校尉早就杳无音讯,她还一直痴痴等着,这要等到何年何月?娘娘的心里头,这恐怕是头一件心事。”
太后无奈苦笑,落寞道:“她自己不愿意嫁人,我总不能逼她。”
禾真公主一直对自己婚事不上心,总说不愿离开谢太妃身边,一拖再拖,拖到了十九岁,终究是年纪不小,只得应允同意嫁人。禾真驸马家乃是当朝权臣,驸马自己本身也是年轻俊逸、人才出众,乃是太后和谢太妃挑了又挑,实实配得上公主之尊,这才放心让她嫁了人。
谁知道成婚不到五年,禾真驸马便得了急病,挨到今春终于还是去了。小夫妻膝下并没有子嗣,禾真失了夫婿,反倒又有时间常回宫中常住,世人见她不甚伤心,未免说她天性凉薄,她却不以为意,只道:“原是天家拟定的姻缘,本非我自己所选,做夫妻时待以夫妻之道,克尽妻子之责,便已足够。如今缘尽阴阳离散,何来伤心欲绝不能独活?”
禾真公主不过是先帝后妃叶氏遗女,因其养母谢太妃乃汉安王之妹,且素年与太后交情笃厚,因此世人虽有非议,到底不能妨碍到她,既然她自己都不在意,流言传了些时日也就慢慢淡了。
禾真公主寡居倒还好说,不管今后嫁不嫁人,一切由她,到底于名声无碍。相比起来,湖阳公主已经二十六有余,竟然还没有出阁嫁人,----更要命的是,她本人至今也没有成婚的打算。一个二十六岁没嫁人的老姑娘,偏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