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世清这才算放心,点点头:“那就好。吃饭吧。”
卓世清心事重重地吃过早饭,问权无染:“你可知当年与凌天霜大战的各门派长老还有谁存活与世。”
权无染一提起此事,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应该没了,当年,各大门派的掌门率其得意弟子数次围剿凌天霜,第一次是在当年万花谷,他们损失了一大半人,据说那山坡上的青草都染红了;第二次是在五月,——也就是你师父和星寂大师同时参于的那次,虽有高手助阵,但那些名门正派的损失依旧很惨烈;最后一次也就是最惨烈的一次是那年的十二月……这些你应该明白。自那次之后,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整个武林自那以后元气大伤,一蹶不振,再也没有像样的人才出现。
卓世清沉默良久,一阵唏嘘感慨,但他仍不死心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世上再无人知道当年那些事的真相?”
权无染摇头:“应该没人知道。凌天霜性格刚烈,嫉恶如仇,她说让在场所有的人为她陪葬,她说到做到。”
卓世清突然想起了胡侃侃,他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定定心神又说:“侃侃的生辰是在当年的年底,凌天霜最后一次被人围攻时应该是有孕在身,这些自诩江湖正义人士的人竟也下得了手?”
权无染哈哈一笑:“我曾问过家父一个见闻颇广的朋友,他猜测说当年你师父和星寂大师肯定是临时发现了这种情况才于心不忍,劝他们暂且放过凌天霜,等她分娩以后再做计议,但那些人不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此双方不欢而散。你师父和星寂大师愤然离去。但不知后来他们怎么又卷入进去了。”
卓世清胸中热血上涌,百感交集,既有对师父的痛惜和怀念,又有对这些正义人士的鄙夷和愤怒,还有一丝隐约的心疼。
权无染说话间,正好有小童端上温好的淡酒上来。权无染举杯相邀,卓世清蹙着眉头连连摇头。权无染知道他在顾忌什么,笑而不语。
卓世清霍然起身拱手告辞:“你说的事我会留心。——如果我能找到白如玉的话。”
权无染对他很有信心,笑道:“你一定会找得到的。”
卓世清刚要抬步离开,权无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给你说,白如玉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弱点,她虽然视人命如草芥,但却十分珍视女婴。你将来或许用得上。”
卓世清一脸不以为然,不过他倒是很好奇这个弱点的原因,遂反问了一句。权无染不欲多说,只笼统地概括几句:“说起来,我家与白如玉也有一些瓜葛。……这么说吧,在白如玉还不是白如玉的时候,我娘曾跟她有交情,当时还戏言说,如果她怀上的是女儿,我们两家就做儿女亲家,谁也未能想到,她的女儿三个月大时,竟被人仆人不小心摔死了。自那以后,白如玉便疯了。”
卓世清“哦”了一声,接道:“她即便会因痛失爱女而发疯,但也不会从一个贵夫人突然变成女魔头吧?”
“……应该是这样,有人说,是她丈夫怀疑她不忠进而怀疑女儿不是他的骨血,所以将女儿生生摔死。我只说这么多,卓兄若有兴致,可找别人打听。”
卓世清知趣的没有再问下去,因为他记得白如玉的前夫家跟权家颇有关联。权无染不方便说长辈不光彩的秘辛往事也不足为奇。
卓世清告辞离去,权无染客气地出门相送。
天地间一片洁白,雪光和日光交相辉映,刺得人双眼发痛。卓世清仍旧身着那件单衣,踏雪而行。权无染送他大氅马匹他一概拒绝,而他本身又不像缺钱的样子,权无染只能自我解释,他抽疯了。
“一个人一生中总得疯狂一回,不然岂不是白活了。”权无染对身边的小厮如是说。那小厮没甚悟性听不懂他话中的深意,暗自不以为然。
卓世清在到处寻找胡侃侃和白如玉。他的足迹遍布塞北和江南。每当他听到某地有女疯子和女侠出现,他都会尽快赶去,但每次都是失望而回。
日复一日,他逐渐学会了借酒消愁。有时他会喝得烂醉,然后拦着路上的行人问道:“你见过一个这样的姑娘吗?她大约十七八岁,她喜欢……”
在江南的小巷里他这么问过,在塞北的客栈里他也这么问过。他起初酒醒后会懊悔会尴尬,后来渐渐放开了。反正那些人谁都不认识他。
……
胡侃侃确实如她信中所说,她说服白如玉带着她和魏二宝出门游历去了。她们一般易容而行,因为白如玉的仇家太多,让人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