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书宁哇里哇啦地喊了两声,试图在争辩什么。
江连横随即抽出一把小刀,抬手安抚道:“夫人请放心!我可以给你松绑,但你得保证,别乱叫唤。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行了。我不想杀女人,你别给我出难题,好使不?”
书宁直愣愣地点了点头。
随后,江连横便坐到她旁边,用小刀将她身上的绳子挑开,再解开脸上的布条,抬手搭上她的肩膀,随手掏出几枚药丸,宽慰道:“不用害怕,也别紧张,不行吃两个,压压惊。”
书宁下意识地想要去拿,可手到半空,又蓦地缩了回来,神情中闪过一丝羞耻。
随后,她又把身子往后缩了一下,不敢抬头,只是捏捏诺诺地说:“我知道了。那个,你能把手拿开了吗?”
“哦!唐突了!”
江连横把药丸放在甲板上,紧接着连忙垂下胳膊,“夫人请放心,我江某行得端、做得正,从不会趁人之危,做那些个下流勾当!”
书宁低下头,看了一眼双腿上的那只大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还不如搁肩膀上放着呢!
“想问什么,你就直说吧。”
“你今年多大了?”
“啊?”
“不是不是!”江连横清了清嗓子,重新问道,“第一个问题,咱俩在火车上见过一面,到底是不是碰巧?”
书宁连忙点头,说:“真是巧合,我当时都不知道你是谁。”
“那你现在知道了?”
“你、你不是江连横吗?”
“对,我是!”江连横毫不讳言地说,“那你当时,为啥会在奉天?”
书宁解释道:“我没在奉天,只是那趟车正好经过奉天,本来是去抚顺那边谈生意。”
“这么说,乔老二的生意,都是你给谈下来的?”江连横不禁诧异。
“不不不,也不能这么说。”书宁往旁边挪了挪,“其实,大部分的生意,在我去之前,启民就都已经谈好了。我只是去露个面,看看那边的情况,回来告诉他。你应该也知道,他、他注重名声么!”
江连横皱起眉头,疑惑道:“乔老二成天除了教堂就是道观,别说营口了,平常连家门都不怎么出,他怎么能谈那么远的生意?”
“这我就不知道了……哥,我真不知道,他也不是啥都跟我说。”
书宁又往旁边窜乱窜,两腿上的大手顺势一滑——得,这回倒好,搁屁股上了。
江连横面不改色,继续问:“你刚才说,你不认识我,那火车站的杀手,不是你雇的?我再提醒你一遍,说真话,什么事儿都不会有。”
书宁颤巍巍地说:“那其实也是启民安排的,我就是过去给个钱。”
江连横没有问杀手叫什么,或是从哪儿来,问了也必然是假的,单搓这一行的人,除非是自家养的,否则即便是面对老主顾,也不可能使用真实身份。
“你就雇过这一次?”江连横问,“老爷阁那边呢?”
“老爷阁?那我可不知道,真不知道!”
“好好好,再有一件事,乔家在码头上的生意,除了货运,还有什么?跟名声有关?”
书宁松了一口气,却说:“码头的生意,跟这事儿关系不大,其实就是把咱们的人,骗到洋人那边,去当苦力。”
“原来如此。”
名声一旦臭了,人们就会猜疑,进而影响这桩近似于渣子行的生意。
“那个,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没?”书宁有些胆怯地问,“问完了,能放我走不?”
“现在不能,至少得等我走了以后,才能再说这件事。”江连横断然拒绝后,转而又问,“夫人,乔老二有没有什么仇人?”
书宁不言不语,看着江连横,眨了眨眼睛。
“哦,我是说,除了我以外,还有没有什么仇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从没听他说过。”书宁回道,“启民很爱惜羽毛,从来不会惹是生非,毕竟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很多人都是家里的故交。”
江连横继续问:“你们的货,都从哪儿来?”
“大连。”
“大连?”
“对,就是旅顺那边。”
“这我知道,可我一直以为是从新市街的鬼子那边弄来的呢!”
书宁坚定地摇了摇头,说:“这点我敢肯定,所有的药,都是从大连运过来的。”
“所有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