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
祁砚礼还以为她要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请求,谁知竟是这个。谢泠玉垂着头。“说和离也不真切。”她抿了抿唇,再次抬起头时,眸中一片坚毅。“我是想要……休夫。”从一开始片刻的惊讶后,祁砚礼就恢复了从容不迫的模样。“休、夫。”他慢悠悠的念着这两个字,面上笑意骤然添了许多。周围凝滞的氛围顿时松懈。谢泠玉一直观察着他的神情,屏气凝神,见他这副模样,才稍微松了口气。她也算了解他,见此情形,想来他内心是已经答应了。“我可先助殿下成事,待殿下功成后,再助臣女即可。”反正她还有些疑惑,需要再去探寻一番。也不急于一时。祁砚礼避开这个问题,转而提起了方才说的谣言一事。他笑着,“也许那些不是谣言呢?我真的坑杀了那些人。”谢泠玉温婉道:“殿下那么做,必然有那样的道理。”“你不觉得我嗜杀?”“殿下,臣女外祖可是霍将军,我年幼时也曾在军营中混迹过,知道在战场上,留敌人一线生机,就是给自己埋下一道杀机。殿下当时作为军中统帅,自然要为身后的万千将士着想,自然不能放任一丁点危险留于后方。”谢泠玉说完后,屋里陷入平静。过了半晌,祁砚礼才仰着头笑了。“哈哈哈,倒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呢,还从未有人与本王做过交易,谢小姐很大胆啊!你不怕我言而无信”“还有这个。”祁砚礼指尖挑起谢泠玉方才放置在桌上的东西,赫然就是当时他签的那劳什子契约书。“那可是本王最狼狈的时刻,被你见着了,谢小姐不怕我恼羞成怒直接砍了你灭口?”说着,祁砚礼的手便搭在了腰间的短刃上。谢泠玉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她抬起头,与祁砚礼对视。令他能清楚的看到她面上温婉的笑意。“臣女相信殿下,殿下向来言而有信。臣女以两个条件,换殿下一个,殿下自然不会拒绝。”她浅棕色的眼眸,仿佛能吸人心神。祁砚礼猛然有些恍惚。仿佛曾经,也曾有人这样看着他。不过,那时他坐高台,垂眼下视,而她泪眼朦胧,眉目不如今日意气风发,反而充满哀求之意。“……求殿下放我宣武侯府一条生路……” 隐隐约约的哀求声飘入他的耳中。祁砚礼浑身一震,瞳孔微张。“啪——”酒杯落地的破碎声响起。谢泠玉也被吓了一跳。她亲眼见着祁砚礼突然陷入恍惚,拧眉垂眼,然后又猛地扫落桌面的东西。不过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是怎么了?“殿下……”谢泠玉刚出个声,就被祁砚礼通红的眼眸吓到了。“殿……”“你是谁?”这短短三个字,却仿佛耗尽了祁砚礼的力气,沙哑无比。他死死盯着谢泠玉的红唇,等着她的回答。“我?”对于他突然来的疑问,谢泠玉一头雾水,不过还是乖乖的回答。“臣女谢泠玉!”“不,你不是!”祁砚礼摇头否定。谢泠玉这回是真的懵了。她不是谢泠玉,还能是谁?“殿下,您是不是生病了?这附近就有医馆,我让人去寻个大夫过来?”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回答。她就站起身,准备出门,让桃月去找大夫。谁知还没走两步,就被身后传来的一股大力一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感受到自己即将坠落,谢泠玉不由自主的紧闭着眼,紧绷着身体,生怕下一秒后脑勺就传来剧痛。过了好几秒,意料中的痛感也没传来,反而是一个温热的怀抱。谢泠玉微微睁开一条缝。只见她整个人被祁砚礼搂在怀里,而他依旧死死盯着她。谢泠玉纵使温婉大方,但也不是没脾气的。祁砚礼这一番动作,搞得她心惊胆战的,再好的脾气也散了。她紧蹙着眉,开口就要说道。“殿……”刚发出一个音,她就顿在原地。只因一只修长的手搭上她的眉间,轻轻揉开了她眉心褶皱。他轻声道:“别皱眉,别生气,对身体不好。”隐隐约约的哀求声飘入他的耳中。祁砚礼浑身一震,瞳孔微张。“啪——”酒杯落地的破碎声响起。谢泠玉也被吓了一跳。她亲眼见着祁砚礼突然陷入恍惚,拧眉垂眼,然后又猛地扫落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