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香袅袅,青烟环绕,床上少女一袭红纱,酣然入梦。
梦中,兵荒马乱之景再度浮现:是杀戮,痛苦,流离失所。
这将是她挥之不去的阴影,是困住她的炼狱,是种在心底的恶魔。
少女咬住了下唇,攥紧了被褥,额头流出汗珠。
“姑娘,姑娘!”
恍惚中,有青涩的少年音若隐若现。
像是寻到了安慰,少女攥着被褥的手缓缓松开,细且密的睫毛颤了颤,将眼睁开。
周围的陈设无比简单:一张床,一张圆桌,几把藤椅,一个衣架。
此时,自己床边还站着一位少年:他衣着黑袍,黑发高束。
“姑娘醒了?方才是见姑娘神情痛苦,不得已唤醒姑娘,叨扰了。”
少年将手中餐盒放在桌上:“姑娘已睡了三日了,我家将军让我给姑娘送来些吃食,姑娘还是趁热吃吧。”
“已经三日了…”少女轻声呢喃着。
翻身坐起,少女揉揉太阳穴,忆起了三日前的情形:自己好像是倒在夜雨中,怎会出现在此处?
见这少女迟迟不开口,那少年露出青涩但温柔的笑:“姑娘莫怕,我们不是贼人,我家将军为邵岚正二品辅国将军,三日前夜晚巡查,见姑娘晕倒在官路上,便带姑娘回军营了。”
“多谢大人。”
少女声音清脆且委婉,听得少年只觉全身酥酥麻麻的,再细看这少女,如此倾国倾城的容貌,配上一袭红纱,不知认真梳妆打扮后要多惊艳。
少女被眼前少年盯得好生不自在,刻意岔开话题:“还真是有些饿了,不知大人送来些什么吃食?”
回过神来的少年忙将少女迎至桌前,将干粮与一碗白粥取出:“军营里没什么好东西可吃,看姑娘的衣着定是大户人家,现只能委屈姑娘吃这些了。”
顿了顿,少年指了指白粥:“这还是我家将军见姑娘体弱,特意命人煮的。”
“无妨,我不是挑剔之人,多谢。”
少女舀起一勺白粥送入嘴中,白粥拂过少女细腻柔软的唇瓣,轻巧与灵动赫然显露。
少女一鼓一鼓的腮帮,也颇有些可爱。
“我叫轩辕阜,是我家将军的死士,不知姑娘名讳?”
少女抬眸:“我叫…”
有那么一瞬间,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懊悔,一丝悲伤,一丝无奈。
但很快,她又重新露出一抹笑:“我叫云知意。”
人好看,名字也这么好听!
轩辕阜暗想。
“云姑娘应当比我大吧?我刚满十六岁不久。”
“嗯,大三岁。”
“我与将军久居京城,敢问云姑娘,是哪国哪地哪里什么人?”
望少年渴望的眼神,云知意掩面轻笑:“大人这是在调查我?”
“没有没有!单纯聊天!单纯聊天!”
轩辕阜露出尴尬的笑,不知所措的搓自己的手。
这是单纯的聊天?怎么不说是查户口呢!
早已看破一切的云知意倒也不在乎,反正如今的身份也不是自己的,告诉他们也无妨。
“楚璎国、京城、碧水街、云府大小姐。”
轩辕阜若有所思的扶了扶下颚:“云姑娘家父从事什么啊?”
“朝中官从正三品:翰林学士。”
“那,家母呢?”
“家母品学兼优,贤惠称职,深得圣上青睐,被封为三品诰命夫人。”
“最后一个问题!”轩辕阜举起手指:“云姑娘晕倒时所穿可谓是婚服,不知是要嫁给谁?”
“京城叶氏二公子:叶言川。”
“既如此,便不打扰云姑娘休息了。”
轩辕阜拱手后,掀起门帐离去。
……
“我要你有什么用!”
从中军大帐中传出一声怒吼。
只见轩辕阜单膝跪在一位身披艳红战袍,身着麒麟铠甲的男子面前。
“将军!我打听了很多!她叫云知意,今年芳龄十九,楚璎京城云府的大小姐,将要嫁给京城叶府二公子:叶言川,家父官从翰林学士,家母为三品诰命夫人。”
“该打听的一个没有,不该打听的倒是问全了。”
男子扶额,一脸无奈。
“你要知道,军营不比京城,容易混入敌人细作。此女子一袭嫁衣地晕倒在夜雨中,此处官路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