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仿佛没有春天,京城人此时已脱去冬衣,而此处,却寒风刺骨,大雪纷飞,终年不溶的冰川亮得如同镜子般,连绵高耸的雪山,如巨人般屹立在天地间。
“姑娘这是去何处?”
军营内,轩辕阜拦住了四处打探的云知意。
“我那营帐中连把梳子都没有,不知大人可否借把梳子于我?”
“姑娘这就为难我了,军营里的将士整日忙打仗,谁还在意形象啊!”
“大人的意思是,军营里没有梳子?既如此,不如大人借我些银两,我去周边市镇买把回来?银两日后必定归还。”
面对眼前容颜惊人的云知意,轩辕阜是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不是不愿借,只是…我家将军说了,不允许姑娘出军营,我也不敢违抗啊!”
云知意垂眸,江时初竟这般谨慎,连一个女子都要防范至此。
“不知将军如今在何处?”
“去青琅村了,那里的井水又被冰冻了,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井水冰冻?倒是有趣。
云知意勾勾唇:“大人可否带我前去?有大人跟着,还怕我跑了不成?”
再三思量,轩辕阜终是应下了,有他跟着,应当不会有什么差池,即便这姑娘中途逃跑,人生地不熟的,又能跑到哪去?
……
“将军!”
轩辕阜屁颠屁颠上前。
江时初回首,眼神不经意间略过轩辕阜,与云知意四目相对。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不是说了…”
“云姑娘自己要来,我有什么办法?”
轩辕阜无奈的耸耸肩。
江时初再度回首,少女一袭红纱在这漫天白雪中显得分外耀眼,细长的睫毛上落下些雪花,自远处看,恰似点点星光。
云知意靠近江时初,一抹只属于少女的清香探入鼻息,冻僵了的鼻子似乎都得到了些许缓解。
“当真是厚啊!”
轩辕阜将头探入井口,只见冰已将水全然冻住,雪花层层叠叠地覆盖在冰块之上,似要溢出井口。
“将军,您八成是近日没休息好,气力都减了几分,关键时刻还得看我的!”
轩辕阜胸有成竹地拔剑,像是使出浑身力气,猛得刺进井里,欲将冰刺碎。
江时初站在一旁,轻蔑地挑挑眉,却一言不发,像是早便知道轩辕阜不可能成功。
不多时,轩辕阜杀猪般的惨叫,剑倒是没将冰刺碎,兴许是用力过猛,强大的冲击力震得轩辕阜整个胳膊生疼,时不时还在颤抖。
轩辕阜扔下剑,一手扶着阵痛的胳膊惶急奔来。
“救命啊!将军!我这条胳膊不会断了吧!”
围观的村民碍于轩辕阜的官职,只好强忍着笑。
江时初可没有闲暇功夫管轩辕阜的死活,再度握住剑柄,欲继续凿冰。
云知意快步上前,拦住江时初:“将军为何不用热水浇灌呢?”
“井水被冻,哪里来的水?”
云知意抬眸一笑:“我倒是瞧见了不值钱的水。”
言罢,云知意转向村民:“诸位,劳烦找些柴火,再找口大锅!其余人,上房顶铲雪来!”
这之中的聪明人立刻明白了云知意的用意,江时初望着云知意指挥大伙生火、架锅、将雪溶为滚烫的水。
此女子的心境,委实不简单。
“为何偏要用房顶的雪?”
此时,轩辕阜像是缓过劲来,凑上前。
“陆地的雪难道干净吗?这可是要喝的井水!”
不等云知意回答,江时初边答,边将轩辕阜推向一边:“胳膊好了?好了就铲雪去!”
轩辕阜心生委屈:这还是人吗?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才几分钟!
毕竟是将军的命令,不得不从,轩辕阜不情不愿地提起雪铲,一跃上了房顶。
一锅热水已倒入水井,雪倒是溶了,然水井深处的冰依然没有动静。
村民们顿时慌了,房顶的雪所剩不多,再这样下去,这冰,终究是溶不了了。
“拿盐来,不要太多!”
良久,云知意大喊。
她并不知这法子到底有没有用,然现如今,也只得如此了。
众人的盐大抵是拿得多了,云知意只用了一半不到。
她将盐溶进热水,众人再次合力抬起大锅,将水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