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哥哥,就这儿吧,不可再远了!”
夜晚的树林,被积雪覆盖,一朵一朵的小雪花,旖旎美态,精灵般飞舞,晶莹剔透,温婉如玉。
寒风呼啸,古木不禁抖了抖身子,树叶上的积雪便如雨般落下,自远处看,似是洁白无瑕的瀑布。
风过,却依旧有一棵树窸窸窣窣地摇晃着叶。
闻声,有两道黑影从树上落下。
云知意身裹黑袍,细长的睫毛沾有点点雪花,她望向夜空,晶莹的眸中便映上一弯月牙。
乌黑亮丽的长发在微风吹拂下如波涛般翻涌,有发丝遮住了云知意的双眼,她闭了闭眼双眸,宛如星星眨眼。
少女微微勾唇,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因她而黯然失色,漂浮的雪花似乎也凝固在了空中。
“好久未与琛哥哥一并赏月了。”
闻言,身边男子亦仰头,没有星的夜空如今在四面楚歌的他看来,竟也是如此美。
男子身躯凛凛,一双眼深邃而犀利,两弯眉浑如柳叶,胸脯饱满,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要说仅仅是站着,便能迷倒群芳倒也不足为过。
身着便装,可以清晰看出胳膊上一块块隆起的肌肉。
不得不惊叹,世间竟有与江时初一般美艳的男子,简直是奇迹!
他是乌苏里琛,乌苏里族的少主,能文能武,再加上容颜倾城,堪称乌苏里一族历代的“荣耀”!
“韵儿,跟我走吧,就现在!”
乌苏里琛扭头,望着眼前单纯的少女。
“去哪?”
“乌苏里一族,去草原,去寻你向往的自由。”
“不必了,像我如今这般生活甚好。”
云知意歪歪头,俏皮一笑。
“不,你必须跟我走,这里已不再安全,况且,这里随时会被敌人的战马所践踏,我深知,你厌烦战争,厌烦血腥。”
顿了顿,乌苏里琛拉起云知意柔嫩的手:“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如若不是得知他们的计划,我万不会今夜带你离开那村落。”
“这于理不合,他们怎知我还活着?”
云知意反握住乌苏里琛粗糙的大手。
“这我亦不清楚,但,我要告知与你:太后已仙逝。”
“你说什么?!不……琛哥哥,我在此可未曾听到这样的消息,莫要骗我啊!”
云知意摆脱了乌苏里琛的手。
“对!正因为无人知晓我才要告诉你,别说此处,即便是妘贵妃与佐贵妃亦不得而知!”
“那你呢!你又是从何得知!”
云知意厉声喝道。
她不信,她的皇祖母如此便不在人世。
她更怕,送她各种玩物的皇祖母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楚璎内乱,我阿玛本奉我来与邵岚谈和,共同降服楚璎,谁知,刚出殿门不久,便听到有人来报太后死讯,而圣上却决定对此守口如瓶,若不是我耳力还不错,定也会被蒙在鼓里。”
乌苏里琛凝视着眼前交错不安的少女。
“若不是在你出嫁时,我在送亲队伍中安插了探子,又怎会得知你如今的状况,且找到你,据探子来报,前几日便有陌生面孔时常在军营周围徘徊,而今日一早又随你来到村落,我便知,他们坐不住了。”
“不会的!如今的我于他们而言并无任何威胁!”
云知意眼中噙着泪,兴许是不愿接受她最爱的皇祖母已然不在了。
见云知意心中伤悲,乌苏里琛的心头不知为何亦酸了,他缓缓靠近少女,将她搂在怀里,使云知意恰好靠着他的肩头。
“韵儿,你听我说,据报信之人描述,太后留下了遗诏,下令只有你能打开,连圣上亦碰不得,再加上太后生前对你偏爱有加,此遗诏定当不菲,或许是某处走漏风声,让他们得知,因而,他们深知,就不得你了。”
他们,是虚的,不论是云知意还是乌苏里琛,都不知所谓的“他们”到底是各方势力,只知从某一刻起,“他们”便对云知意起了杀心,或许是忌惮她的身份,又或许是其他原因。
她的皇祖母,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当时不知生死的她留下了遗诏,而她呢?竟连见皇祖母最后一面都做不到!
“天快亮了,我们走吧。”
乌苏里琛拍了拍云知意的胳膊。
“不,若我走了,便坐实了细作的身份,江时初不会放过我的,他可能会找你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