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霜,洒在国师府的青石板上,映出两道交叠的影子。!q_i_x′i^a.o-s!h~u\o`..c,o¢m+椿岩裹紧玄色斗篷,靴底碾过碎的瓦片,声音里带着难掩的不安:“师兄,今晚的风里都带着血腥味,我总觉得要出大事。”
吕客斜倚在廊下的朱红柱上,手中青铜酒爵晃出细碎的光。他仰头饮尽杯中酒,酒液顺着下颌线滑落,浸湿了领口绣着的北斗七星纹:“还能有什么事?” 他指尖摩挲着爵底的纹路,那是他亲手刻下的阵法图谱,“我那位师妹,怕是已经把破阵的法子揣进怀里了。”
椿岩皱眉道:“可天门阵布得如铁桶一般……”
“铁桶?” 吕客嗤笑一声,将酒爵重重砸在石桌上,酒液溅起的瞬间,他忽然屈指一弹,酒珠竟在空中凝成细小的冰粒,“阵法就像铁乌龟,看似无懈可击,可世间哪有不破的防御?当年我与师妹在终南山推演‘周天星斗阵’,她用一根绣花针就破了我的九连环阵眼。”
椿岩跟着笑起来,斗篷下的手却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令牌:“师兄最懂人心。萧宗真现在就是赌徒心态,明明阵眼已现破绽,还攥着令牌不肯放,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吕客拾起酒壶续满酒爵,月光透过他耳后的银丝,映得瞳孔泛着冷光:“师弟说得在理。” 他望着远处皇宫的方向,那里烛火通明,像只濒死挣扎的巨兽,“就算这仗输了,也要让大启脱层皮。能消耗他们多少国力,就算多少赚头 —— 毕竟,我们的棋,早该往更北方落子了。”
椿岩眼中闪过精光:“师兄的意思是……”
“去草原。” 吕客将酒爵倒扣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更北的斡难河流域,天命之人已经降生。去年我夜观天象,见紫微星旁有客星犯主,掐指一算便知是那里。” 他起身时,玄色袍角扫过满地月光,“若能从小培养,教他汉家典籍,练我派心法,将来未必不能与南朝抗衡。”
椿岩拱手道:“师兄高见。”
吕客却抬手按住他的肩,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但不是现在。” 他转身望向天门阵方向,那里的星火已连成一片,“传令各阵,按我留的后手死守,你我亲自坐镇中央将台。”
椿岩一愣:“师兄不是说……”
“不破阵,谁也走不了。” 吕客从怀中摸出半块青铜虎符,与椿岩腰间的令牌严丝合缝,“萧宗真信不过我们,可这阵里的三万弟兄,还认我这枚虎符。等大阵破了,尸山血海会替我们挡住追兵,那时再北去草原不迟。′白¢马^书.院, ¨免,费?阅\读`”
他将虎符塞进椿岩掌心,酒气混着杀气扑面而来:“今夜,先让大启尝尝天门阵的厉害。”
两人的身影转身冲向天门阵,玄色斗篷在月光里展成两片乌云。石桌上倒扣的酒爵仍在泛着冷光,只是此刻,酒液滴落的声音已被远处震天的战鼓声淹没 —— 吕客的指尖在将台地图上划出最后一道防线,椿岩举起的令旗划破夜色,与大启军队的星火撞在一处,燃起烧红半边天的战火。
这一夜,天门阵的齿轮开始疯狂转动,而那枚指向草原的棋子,还安静地躺在吕客的袖中,等待着破阵之后的北风吹起。
寅时三刻的梆子声刚撞在天门阵的旗幡上,大启军营的号角已如怒龙咆哮着撕裂夜空。赵新兰立马阵前,玄甲上的霜花被火把烤得簌簌融化,混着甲缝里的旧血凝成暗红的水流。她猛地拔剑出鞘,青锋劈开晨雾,厉声喝道:「传我将令!按计行事,破阵 ——」
最后三字尚未落地,天工组的火龙炮已率先轰鸣。李星群站在三丈高的望楼之上,手指死死抠着木栏,指节泛白如霜。炮手们赤膊装填火药,汗珠子砸在滚烫的炮管上蒸腾起白烟,他盯着迷魂阵的方向,喉间发紧:「方位校准!放!」
数十发炮弹拖着橘红火尾划破天际,砸进迷魂阵的刹那,五色袈裟与喇嘛的惨叫声一同炸成血雾。那些倒埋在旗下的孕妇尸身被气浪掀飞,苍白的小腿仍系着铜铃,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李星群猛地别过脸,胃里翻江倒海,却死死咬住舌尖逼退喉间的腥甜,挥手时声音发颤:「转向太阴阵!速射三轮!」
望楼之下,完颜皇太极的五千骑兵已踏碎晨露。他银甲在火光中亮得刺眼,手中丈二长枪舞成浑圆枪花,迎面冲来的东齐士兵连人带马被挑得倒飞出去,枪尖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