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文宣王不遵圣旨私自出府,还被人狠狠打了一顿的消息传遍京城,据说建宁帝一怒之下又将禁足之期延迟了三月,并把林贵妃叫去狠狠教训了一顿。
“看看你生的好儿子!目无王法胆大包天,竟将朕的话当做耳边风!”
“私自出府——朕倒是不知,还有什么天大的事,竟要他如此急迫!”
建宁帝甩袖离去,不欲看身后哭哭啼啼的女人。
“滚下去——”
“皇上!皇上!”
林贵妃膝行着向前扯住建宁帝的衣摆,痛哭流涕道:“泰儿,泰儿他不是有意的,况且、他还被人打了,皇上怎得放过凶手,一定!一定是——”
“够了!”
林贵妃看着神色冰冷的建宁帝喃喃道:“泰儿已经受了伤,皇上怎能忍心让他再禁足三个月?连真正的下手之人皇上都不愿去查,泰儿就不是您的儿子了吗!”
“就因为泰儿是朕的儿子,朕才对他做出如此惩罚!”
建宁帝神色冰冷地看着林贵妃,不容拒绝道:“滚出去,你若是敢私下里动手,别怪朕不客气!”
“来人,送贵妃出去!”
魏忠贤应声答道,领着两个老嬷嬷悄声道:“贵妃娘娘,你还是自己请吧!”
林贵妃闻言擦擦眼泪,见建宁帝不回头,又做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高昂着头颅离开。
勤政殿的大门缓缓关上,殿中只有建宁帝一人,良久后,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诉说着这位天底下最尊贵的父亲的哀愁。
须臾,建宁帝又吩咐道:“文宣王被打之事交由太子查探,让他务必揪出几个凶手。”
“奴才领命——”
建宁帝缓缓几步踏上阶梯坐在帝王宝座上,从这里他能俯视众人,也俯视他的子女。
他老了,逐渐有些力不从心,可太子还年轻,文宣王也年轻,他放不下皇位,也放不下亲情,只能尽力用最小的损失维持着几方的平衡。
可是现在,他清楚地明白,这皇朝之下暗流涌动,太子与文宣王一脉必将有个输赢。
胜者为帝,败者……就是他亲自设下的磨刀石,是每一任合格帝王必经之路的磨刀石。
但这,更是一名父亲的悲哀。
帝王无情,最终的结局也只会是高处不胜寒。
澜庭院
宋瑾辰还是一早从大理寺听到的消息,下了值匆忙跑回家和戚灼念叨着:“你干的?”
戚灼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就是让他有苦说不出,敢害我的孩子,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现在这样,不过是开始。”
“可一位郡王在天子脚下禁军眼皮子前遭人毒打,皇上怎么着也会给林氏一脉一个解释,若是结果不合他们的意,怕是要闹个不停,你打算如何应对?”
戚灼吩咐人摆膳,闻言解释道:“若我猜的没错,父皇应该会让乾儿负责此事,也是默许了乾儿借此机会处置一些该处置的人,如果那些人不想继续损失下去,只会忙着让太子结案。”
那些人因为利益投靠戚泰,也会因为利益放弃戚泰。
“公主,宫里传来消息。”
青荀掀帘进来,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给戚灼。
“文宣王一事皇上已经下旨交由太子殿下,此外,殿下说还有一事需要公主帮忙。”
戚灼撕开信封,在空白的信纸上涂抹了一层特殊药水,短短几息后,一行凌厉的字迹跃然纸上,戚灼阅过后又在一旁的灯笼中烧掉。
“乾儿他们打算从文宣王将要册立的正妃一事入手。”
宋瑾辰问道:“可确定了谁?现在文宣王只有一个其父是工部左侍郎的侧妃,并帮不上的他的忙,这空出来的侧妃和正妃之位,林氏必会用尽手段扶持两个家中有重要职权的人上去。”
戚灼回想着信上的内容,猜测道:“乾儿说林太傅最近在接触西北方的人物,看样子,戚泰是想要军权。”
“西北?可镇守西北边境的大将军不是父皇的人吗?林太傅当真能把他拉拢过来?”
戚灼道:“拉拢的并非是西北大将军,林太傅对父皇最为了解,不会做出惹父皇疑心的事,他拉拢的,是大将军身边的亲信,那等地方要职,若是乾儿登基,定会留下祸患。”
父皇既要两方平衡,那就必须在明面上造成平衡的假象,既然西北不能动,那就必须赶在林氏一脉之前,推上去一个家世渊源的文宣王妃。
“听闻镇南大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