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还没说上话,薇拉菲尔就关上了门和特勒雷哈谈话去了。她有些担心,五年的时光让她的心彻底安静下来了,她开始要忘记特勒哈雷和自己年轻时的记忆了,要放下了,她放不下是因为曾经有过美好,要放下是因为那份美好的曾经再也回不去了。
甚至她希望自己从没读过书,不去认识那些驯化女人强化男人的文字,希望自己听从父亲的话,不读书,不认识特勒哈雷,不和他结婚,如果能重来,一切都不会发生。当她垂着腿没有任何感知时,一种悔恨的心情几乎将她冲刷麻木,她做出了一个决定:阻止特勒雷哈的勒索。
她十分清楚特勒雷哈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完全做得出来,而薇拉菲尔大概会像上次一样再次退步,她不愿意再拖人后腿,所以她用双手并用爬到门边开了门,然后从床上摔了下去,还没听清外面的人说了什么,一片血雾沐浴在阳光中,特勒雷哈的胸膛如烟花一样炸开,薇拉菲尔低低说了句什么,桑芙洛米努力辨认,却被门口的人打断,他们站在门口,短暂宕机之后开始低喃,然后开始大叫,棍子丢在地上弹了几声,随着远去的叫声它也静静躺在了地上。
[等等!不要!]
桑芙洛米的手无力得很,地面磋磨得她酸痛抬不起手来,只有手掌可以动弹了。
听见声音的薇拉菲尔低头看向地上的桑芙洛米,眼中尚且冷淡,但抬起的手也收住了魔法,不再对着逃跑的人出手,而是踱步过来扶起桑芙洛米,一句“对不起”说完,她再没开口了,扶着桑芙洛米缓步走进房间,赶来的妇人们和跑开的男人们擦肩而过,她们先是惊恐地望着地上特勒雷哈的尸体,又看着房间里慢走的红色身影,带头的中年妇人先是一愣,还未多想已经自觉走过去帮忙搀扶住桑芙洛米。
谁也不出声,只是一个女人突然开口,[小姐,您脸上有血,要擦擦吗?]
闻言,薇拉菲尔用手边的皮草擦了擦脸,毫不在意地重新穿上,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另一个年轻妇人似乎看穿了什么一样,突然开口道,[不用担心的,小姐。那个人早就该死了,只不过现在刚好死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不用担心,我们会和自己的丈夫说让他们保密的,不会有人发现这个无赖死了的,他没有房子也没有钱,有时候我去隔壁村镇采买东西还看见他在街上流浪,四处讨生活,没人会在乎一个流浪汉的死活,明白吗?]
她大概没怎么读过书,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告诉薇拉菲尔,大家都会为她隐瞒下去。
薇拉菲尔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她正在想,五年前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多此一举了呢?也许对付贪得无厌的流氓就该直接杀掉呢?也许当时她多考虑一下,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呢?
见薇拉菲尔还在愣神,那个带头的中年妇女不耐烦碰了碰薇拉菲尔的肩膀,[我说,不要太在意了,我们说过会帮你的,就把这男人埋在山上的树林里,谁也不会发现,你也不要露出这副死了丈夫的表情了好吗?否则我们就显得有些多管闲事和自作多情了。]
听了话,薇拉菲尔勉强挂起一个笑容,还没开口,一直沉默的桑芙洛米开了口,[小姐。]
作为这间房子的主人,一条生命在她的家里流逝,人们很关心她要说什么,于是她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再次开口。
[您杀他的时候,说了句什么?]
薇拉菲尔神情委顿,说了什么?
看起来,伊莱秋希拉的蜜月旅行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走得远到天南海北,否则怎么会让人在现在的情况下还敢威胁我?
薇拉菲尔没说出口,只说了句“没什么”,就转过头向妇人道谢,她说,[谢谢你们的好意,不用管这件事,如果有人来查这件事,尽管告诉他们我的名号,我是薇拉菲尔,他们听了就会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