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谢尔已经十八岁,早已到了成人的年纪,图英给予了他部分小小的权力,比如领队士兵出巡。
图英对他的儿子们还算上心,对普莱奥希尔也不错,但总归比不上她的兄弟们,他带着儿子们去骑马,普莱奥希尔则是被她的侍女们领着去看花,不顾她的挣扎和对骑马的期盼,众人簇拥着强制性把她抬到花丛里,说像油画里天使的孩子。
女人说笑着,完全没有在意到巡逻的士兵远去了,她们以为爱温谢尔会留下副队和一些巡逻士兵保护她们,起码公主在这里。当有一个女人发现没有人可以保护他们时,她们也没有当一回事,因为这里离大本营不过几百英尺,探过头去还能看见大本营的房尖。
爱温谢尔只是没有特意吩咐人来保护公主而已,理论上这和他没关系,但为什么说他是阴暗处锁人性命的毒蛇?
「为什么?」
「他雇佣了赏金猎人来。那时候我十五岁,贪吃,吃坏了肚子,没有跟着父亲一起去骑马。等我出来的时候,想着去找妹妹玩,然后我看见满地的血和人头,至于那些女人们的身体,都被砍得不成样子,衣服被撕的七零八落,还有一个女人敞开胸怀,她双乳之间有一块牌子,可能是猎人不小心落下的,我认得的,那是加珀家族的信牌。」
来不及深思,年幼的伊莱秋希拉立即收起牌子折返,他不会在意饱受凌辱然后被分尸的女人们,他只知道,尸堆里没有他的妹妹,普莱奥希尔一定还活着,被加珀家族盯上了,或者,加珀家族受人指使,也许他们正在折磨她。
「加珀家族?」
「嗯。赏金猎人你知道的吧?他们内部有实力的分层,各家势力也在往里渗透,加珀家族,现在已经完全效忠于爱温谢尔了,因为几年前加珀内部大换血,家族掌权人已经换了,故事发生的时候加珀家族的势力已经是如日中天了,这几年更甚。」
伊莱秋希拉回到大本营,带着留守的部分士兵追击赏金猎人,士兵们看上去十分努力地追随他,马蹄声不绝于耳,尘灰飞溅。
在他们的努力下,伊莱秋希拉和他们走散了,他只能一个人骑着马漫无目的地寻找,天色暗了下来,他找到的最后线索是,妹妹的耳饰,它被摔碎在海边的礁石上。
那时他以为妹妹被淹死了,在海边坐了很久,握着那块信牌,不知道如何是好。
然后,普莱奥希尔哭着从丛林里钻出来,两个人都被彼此的狼狈吓坏了。
按道理说,他们互相见过彼此狼狈,相互依偎,普莱奥希尔怎么会看不起她哥哥?
「她从草丛里钻出来的?怎么在那里?耳饰落在礁石边,怎么说她再次出现都应该是在海面上漂浮过来,或者躲在水里,见到你才钻出来吧?」
薇拉菲尔继续问道,她要的答案不急于这一时,反正马车一时半会儿停不下,她就当做是故事会好了。
「她说,那些人把她淹进水里很久,她小时候水性不错,装作死了,那些人就随便把她丢到一边,等他们走之后,妹妹才爬起来,还没逃远,就听见那些人吵吵嚷嚷说忘记割掉耳朵回去交差了,妹妹害怕,只能躲在树上了,那些人一直在附近找,天黑了才听不见他们的动静。」
普莱奥希尔一直躲在树上,这是她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又累又饿,十几岁的小孩心理承受能力差,早就吓到腿软失禁,她本来跑不了那么远的,多亏了那些照顾她的女人,那个背着她跑得最远的女人,听说才生了孩子没多久,是个男孩。那女人死之前被那几个猎人死命羞辱,那时她眼中含泪还在说快跑。
不幸的是,普莱奥希尔已经被一个猎人控制住按在地上,她亲眼看见那个女人被几个男人折磨到奄奄一息,然后他们提起裤子抖一抖,指尖一道道微光闪过,那个女人就了无生息,那双平日里最为生动的两眼的变得灰蒙蒙了,就那样死掉了。
她甚至不被允许哭出来,那些人说最讨厌小孩哭了。然后他们说,要让她死的体面点,好歹也是个公主,然后就把她带到了海边。
假死逃跑之后,她只能躲在树上,四周黑漆漆,只有幽幽的鸟叫虫鸣,恐惧害怕和思念亲人让她痛哭流涕,低声呜咽。
厚重的裙摆早就在那些人要淹死她时被剥掉,连同首饰也被掳走,她成了一个狼狈的,头发打结乱蓬蓬,鼻涕糊满脸的丑小孩,这一刻她和乞儿没有任何分别,直到哭累了,她依然躲在树上,比之前更狼狈,因为脸上多了泪痕。
她害怕那些人折返,一个人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在鸟叫虫鸣里安慰自己,祈祷有人发现自己消失不见,然后来寻找她把她带走,只要活着回去,往后她再也不会吵着要骑马了,她一